他们相互扶持,抱团取暖着长大。竟连痛苦都是互相纠扯的……
郑榕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语来。
“我恨她那样对你。”
“可又没有别的办法,甚至没有办法像你在我父亲面前为我出头一样,勇敢地在她面前为你出头……”
“就因为她也不容易,就因为她也有难处,就因为她也有苦衷。”
“可凭什麽?你做错什麽了要遭那样的罪?我能理解她有苦衷吗,哪怕她把郑源杀了,我都会觉得她血性洒脱。”
“但无法原谅她曾经对你的虐待。所以不管她遭遇了怎样的不幸,我都觉得是她罪有应得。”
“所以。”
晏珩一瞬不瞬地盯着郑榕,似是怕郑榕分神,甚至还伸手捏住了郑榕的下巴。
好让郑榕能认真看着他。
晏珩继续说道,“所以,什麽都不用怕,不想解决的事情,不想面对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
“我没对菩萨神佛发过誓,我不怕作恶。”
就如同韩明烁对晏珩的感觉一样,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冷漠,对这个世界都很冷漠。
一颗心早已经被这世界冻得坚硬,唯一仅剩的那点柔软地方,小心谨慎地放着郑榕。
如果有一个选择题,让他选择,牺牲郑榕,其他人就都能平安。
晏珩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让其他人全部去死,只要郑榕好好的就行。
郑榕心里的感觉,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上来。
明明因为得知母亲可能生病了所带来的焦虑,尚未褪去。
但一颗心又被晏珩这些话,给摁到了温热的水里。
“我已经,没有那麽难过了。”郑榕说道,“只不过得知她可能生了病,我还是……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晏珩没说话,只定定看着郑榕。他当然清楚,哥哥是真的善良。
“你如果真想去见她,到时候我陪你去。”晏珩说,“所以不用怕。”
郑榕犹豫了一下,说白了就是不希望让晏珩和自己一起去面对母亲。
大概是因为对母亲有心理阴影,面对母亲对郑榕而言可以说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了吧。
所以才会不想让晏珩一起去。
但这人……
他不听了?!
晏珩直接把眼睛一闭,算是单方面决定了,根本不管他郑榕同意不同意。
郑榕差点没气笑了。
但他耳蜗已经摘了,只要眼睛一闭,那还真就是什麽都听不到看不到。
郑榕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和脸颊,直接给晏珩捏成了个嘟嘟章鱼嘴的样子。
晏珩也不恼,也不挣扎,反倒还伸手指了指左边脑瓜,闭着眼睛,以被捏成嘟嘟嘴的模样说道,“哥哥,这里的头皮痒。”
郑榕都懒得瞪他,反正瞪了他也瞧不见。
拿着洗头梳继续忙活了。
洗了三盆温水,将晏珩的头洗干净了。
再给他伤口涂上生长因子,据说能够祛疤。
等到将晏珩的头发吹干了,准备给他贴上人工耳蜗外机的时候。
郑榕发现,晏珩已经睡着了。
郑榕垂眸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片刻,略略俯下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又觉得还不够,再在他鼻尖上亲了亲,又在他嘴唇上也亲了一下。
最後准备在晏珩嘴唇上咬一口的时候,齿关都已经叼住晏珩的唇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