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两位黑西装沉默了片刻,非常能屈能伸。
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可怜。
“……不要让我们为难,拜托您了,我们也只是打工的,挺不容易的,您行行好,就当帮帮忙吧。”
郑榕:“……”
相当能屈能伸了。
而郑榕又正好吃这套,他素来吃软不吃硬,而且不喜欢为难打工人。
郑榕忖了忖,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个号码出去。
响没两声就接通了,郑榕开了个免提,“你要有什麽想说的就说快点,别摆这谱,不说我就走了。”
那头响起了晏苍咬牙切齿的声音,“郑榕你……!”
“我什麽我。”郑榕声音没什麽温度,“你也别虚张声势,还搞什麽保镖来请我,你要真敢让他们动手揍我呢,就动作快点,我站着不动。”
郑榕也想好了。
晏苍只要敢动手,他绝对不还手,然後扭头就回去在晏珩跟前哭一鼻子去。
装可怜要抱抱去。
晏苍冷哼一声,像是识破了郑榕的想法,“你当我傻?我让人揍了你之後,好让你再去离间我和晏珩晏枭的父子关系?”
“就你这种当人都没当明白就别说当爹了的,那岌岌可危的父子关系,用得着我来离间?”郑榕反问。
“你以为你离间少了?!要不是因为你!晏枭不可能去打什麽鬼电竞!晏珩也不可能这麽叛逆!”
晏苍光是想到这个,都气得牙痒痒。
“说重点。”郑榕没工夫陪他闲唠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
说白了,郑榕的确不希望言家兄弟在这个有毒的父亲控制下生活着。
所以他的确有意识的和晏苍对着干。
但归根结底,要不是晏苍对他们兄弟俩都那鬼样,郑榕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要怎麽样,才肯放过晏珩?”晏苍说道,“他这次为了找你,为了救你,明知道是泥石流他竟然去了!”
“他一个聋子!泥石流他都去了!脑袋都开瓢了!他就算再欠你的,这麽多年对你言听计从,也该还清了吧?”
晏苍说出这句之後,深吸了一口气。深呼吸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还挺明显。
郑榕眸色暗沉,没有说话。
只将那条烟递给面前两个晏苍的保镖,让他们拆给他。
郑榕叼上一根之後,保镖又赶紧给他点了火。
郑榕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大团烟雾。
“真稀奇,当初因为你们失职,导致他失聪的时候,也没见你心疼过他。”
“这次你这麽心疼?究竟是老了老了终于良心发现了,还是因为觉得这次反正不是你们的责任,所以可以张口就来?”
“晏叔,你还挺宽以待己,严于律人的啊。”
如果晏苍将这种关心,放到晏珩面前去表达的话,晏珩会不会相信不好说。
但郑榕?被忽悠不了一点。
他太清楚晏苍是个什麽东西了,令晏苍焦虑难受的,从来不是晏珩的受伤,而是晏珩的失控。
一个小儿子从来就没拿住过,而这个自以为能一直拿住的长子,也开始渐渐脱离掌控。
对于一个控制狂型父母来说,这种控制权的逐渐丧失,加上日益年迈,各种buff一叠加,焦虑自然就冒上来了。
晏苍似是被郑榕看穿了点透了,声音里顿时恼羞成怒起来。
“郑榕!你现在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不就是挟恩图报吗!”
“你别说你对晏珩没有想法!你绝对有!你就和你爸一样!是个见不得人的二椅子!”
郑榕的目光不变,但慢慢的,嘴角勾起来了,表情甚至显得有几分邪气。
他又慢慢吸了一口烟。
“我有啊。”郑榕眯着眼睛,承认了。
“我也不怕明着和你说,我想法多着呢。你管得着吗你?”
晏苍差点被他这话给气死,也是风光过体面过的,直接被郑榕给激得……
“干林娘!郑榕!也难怪你妈得癌!”
直接连粗口都爆上了。
“得癌都不告诉你!还要我儿子去帮你处理!你个废物点心!你也就在我面前能逞逞嘴皮子了!”
“你在你妈那儿连个屁都不敢放!也难怪她当初那麽揍你,怎麽就没把这报应给揍死呢!”
晏苍显然是气疯了,越骂越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