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遇新朝,唐家担心高祖赶尽杀绝,只能隐居。
直等到岑槮剿匪,唐定这才投入营中。前朝已经百年过去了,不知还是否有人记得唐家的双锏,但为了免生事端,一直不曾使出甩手锏。
他武艺高强,岑槮爱才心切,给他做了一个帐内骠骑。
听闻李平儿愿意用侯爵之位换李勇的头颅,便生了心思。他从前不敢用甩手锏,只怕瞧见这锏法,便叫人识破了他是唐定的子孙。
可眼下既有机会能替岑槮报仇,又能封侯,于是他思索良久,到底拿出了隐藏多年的一招。
但见此甩手锏,便知唐家锏法再次重见天日。
李平儿听罢唐璧的来历不以为意,自袖中取出早已写好盖章的圣旨,将唐璧的名字写进去,当场封他为武信侯。
虽无食邑,却是实打实的爵位。
“乱军从中一记重锏留下李勇,这是我等亲眼目睹的,自然是你居首功。然而诛杀李勇非你一人之功,蒋惟等人居次功,尔等可服气?”
蒋丶冼等人依次站在後方,心中十分可惜,嘴上虽然不敢说不服,但是面上难免有些愤懑。
李平儿瞧见蒋惟等人,想起他们父亲是良将,他们也比旁人更容易得军功,往日里自然是以他们为尊的。
她忽然想起那个平民出身的李勇。若是给他些时间,给他换一个主帅,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忽然开口道:“唐家忠义之後,又为我兄长手刃贼子。我欲收你为义子,你可愿意?”
唐璧本来十分惶恐,得此机缘本就如同昙花一现,不知後路如何。
唐家早已败落,更是前朝之臣,甚至不如蒋惟等人的家将出身清白。
如今摘得首功,他不似李勇那样沾沾自喜,反而查看了一圈衆人的眼色後,故作木讷。
可李平儿开口却给了他一条登天梯,要收他做义子。
这才是他的运道!
唐璧眼神中闪过一丝金光,一改神色间的木讷,往下便是磕头,口称义母。
李平儿受了他一礼,笑道:“这改口的礼,往後有不少。”
她绝口不提陛下,可人人都知道,她说的是陛下。
瞧见李平儿如此看重唐璧,衆人不服的神色也收敛了许多。
一来是觉得她为了岑槮收义子,无论是对自己人的爱护,还是对武将的珍重,都是一件好事。
二来,唐璧不是平民,是前朝罪臣之後,她尚且能收为义子,这也是一种公平,军功有能者得之。
再来,便是觉得大家身份差不多了,给他使脸色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唐璧松了口气,李平儿也松了口气,“蒋施丶冼平戎,你二人诱敌深入,这个破绽卖的好,配合也好!快快上前听封!”
不只是他们二人,连同岑楦等人都是厚赏。
一时之间,大家倒是其乐融融。
唐璧手中的千金也没有自留,尽数送与了军中兄弟,很是大方。
李平儿瞧见他出手豪迈,颇有良将之象,暗地里拿了银两叫他补贴家里,又取了一套燕翎甲给他。
这是北地惯用的良甲,与蒋施等人的是同一个师傅所炼。
唐璧收得此甲,更是珍爱非常。
衆人赢了此战,之前的恐惧失落尽数收回,反倒意气勃发,想要借机攻下龙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