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条黑狗抢东西,衬得狗更黑了。
狗嘴里叼着什麽,陈止信不想让它叼走或吃掉,生拉硬拽,狗也急了,气的发出摩托车似的声,两只又黑又圆的眼珠瞪他。
他手上有一排血色牙印,触目惊心,正滴着血,恶犬怒了,冲着他又是一口。
他还不退缩,扣它口中的东西。
“陈止信。”
林诗月忍不住了。
这麽多天没有见,心里打着退堂鼓,跟他说什麽,用什麽身份讲话,拒绝他之後,和分手感受是一样的,早知道这样,就不把话说的那麽绝了。
陈止信跌坐下来,他不抢了,狗也不动了,把东西吐了出来,闻了闻,发现不能吃,动着四条腿走了。
那是一根笔,林诗月用纸包着捡起来,仔细看,上面一圈被口水打湿的三个字——林诗月,是她的笔,在《喑哑》剧组她用来看剧本的荧光笔。
怪不得杀青後怎麽找都找不到了。
“陈止信,”林诗月拉开包拉链,顺手放里面,而後拉他,“我送你去医院。”
借着她的力起身,陈止信不松开,牵着的手更紧握住,楚楚可怜,“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被狗咬了两次,还有心情说这些没有用的,林诗月着急找出租车,“我再说一遍,马上跟我去医院。”
狂犬病致死率近100%。
不是开玩笑,是会出人命的。
林诗月接着输出:“一个破笔,你至于吗,都已经被咬了,还抢!”
他好不容易有理由能牵的手,哪能轻易就放下,“那打不打针有什麽必要,死就死了,反正你也不在意。”
“我在意。”
“……”
“你别威胁我。”林诗月道。
“那我不用你管。”
“陈止信。”
“林诗月。”
“……”这麽不惜命,不就是想要那一个答案吗,她给,“我喜欢你。然後你可以跟我去医院了吗?”
“……”陈止信半懵半愣的对上她的眼。
可是下一句,不是要跟他在一起,“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吗?你把感情想的太简单了,在一起有感情了,就会有矛盾,爱会在不断的争吵和矛盾当中消磨掉的。”
跟想象中的不一样,陈止信也有自己的一套说法,他知道她怕,“能消磨掉的不是爱,能轻易分开的不是爱,爱是考验,是随着时间,会逐渐增加的才叫爱。如果我足够爱你,会爱你的一切,尊重你的人格,会把你当做成一个信仰,我不会和你争吵,我们也不会有矛盾。”
手上的伤口很痛,陈止信顾不得,“你怕什麽?”
她怕什麽呢,试都没有试过,只是知道了他的心意,就一直在退缩,一直在害怕,做人和谈恋爱原本就是两回事,他做人没问题,不代表谈恋爱的时候也没有问题。
“怕你三分钟热度,怕在一起会分开。”
“林诗月,只要我活着,我会一直爱你。”
“……”
“你还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他的目的是和她在一起,所以他现在所有的言论都有利于他,花言巧语,天花乱坠,到底该不该信,她心底的声音很强烈,想相信他。
陈止信摸不清,“你这是想吊着我的意思吗?我给你吊,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什麽身份都可以。”
林诗月打开打车软件,叫了最快的车,“你心里真是这麽想的吗?”
“……”她的样子好像是发现了什麽,陈止信放开了手,垂眼,“是。”
事已至此,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有些事情也应该挑明了,林诗月道,“你是那种会随便把我家的地址给陌生人的那种人吗?”
“……”有这麽明显麽。
“你不就是想让他告诉我,你住在他那里,”林诗月说,“还有林北然,他忙自己都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来给你当说客,陈止信,我以前怎麽没发现你心思这麽深?”
还有,本来是在朋友家住,应该等着她找他来对,为什麽忽然出现在警察局这条路,是因为她上了热搜,刻意找她的。
他不就是想让他知道他有多喜欢她,他不就想告诉她,他不会离开她,不就是想说他有多认真,不过就是想铲除她的心魔,不过就是想告诉她,他和别人不一样。
这些天就做了这麽多,这十一年都是怎麽过来的。
“我哪配得上你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