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孩童时期的自己,虽然父母不重视,爷爷奶奶哥哥不喜欢,依旧能够感受到快乐,学会知足。
火车路过张掖,袁春希放下手机不再拍,天还没黑,仅仅用眼睛记录下这些东部没有的景色,稀奇地用手在玻璃上描绘自己所看到的每个景。
手机铃声作响,陌生电话的到来让袁春希大拇指滑动手机屏幕,贴近耳朵後,听出熟悉作呕的声音後,下意识地想要挂断,却因为那种极为恶心的要求而顿住。
“袁春希,之前给你赚的钱都给转回来。”
袁春希重重地呼了口气,面对这无理的要求,茫然笑道:“你是不是有病?你给了什麽钱?这两年你给了什麽?”
两年异地恋爱,换来的是男生的得寸进尺和不思进取,袁春希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给父母,剩下的部分都花在这个前男友身上,过节送礼物,男方给手链项链,她从来都是送更贵的,金镯子都送出手过,现在分手一个月对面倒开始摆着秋後算账的架势。
“每次去S市找你,都是我自己花钱,请你吃饭还有你那些狐朋狗友,哪次我说过一个不字?”
“你给我转的那些钱难道不是良心发现才提出饭钱AA吗?怎麽,是你那边的撩骚对象嫌你没钱,才跑来我这边张牙舞爪地要钱,你脑子被老驴踹了,连带着浆糊都出来。”
“别再打过来,不然我就举着横幅去你家小区门口挂着,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逼脸和干出来的事情,有着对象还和别的女生暧昧撩骚上床,还不止一个,说出去你家坟头都得被吐沫星子淹死,到底是谁能够站得住理。”
骂到最後袁春希脾气都上来,音量提高後讲完立马挂电话,但几秒的时间冷静下来,将过去从他那边收到的钱全都算好,通过银行卡转账过去,不愿意再有瓜葛,又把刚接的电话号拉黑。
这一通操作下来,气得面前盒饭都没胃口吃,扒拉几口还是觉得憋屈,委屈了自己,成全别人,是她惯会做的事情。
袁春希是委屈,但不愿意讨别人的好,不管是和家人朋友抑或者这段失败的恋爱,都是她付出得更多,也不会在乎金钱方面人情世故她永远做得很好,让人找不到错误去说。
所以工作到现在快半年,和同事相处得融洽,没有犯过大错,和谁都玩得来,工作和生活不需要别人操心,也可以照顾别人得体。
可是就这样的好,依旧有人看不见。
好半天袁春希平复自己的心境,说话声传到外面,本就拥挤的车厢过道似乎变得安静许多,连带着脚步声都变小。
谭晖郝双臂抱在身前,刚才袁春希说的那些话听得一清二楚,有些惋惜,作为一个女孩子,看上去不差,却遇人不淑,碰到那样的对象。
谭晖郝也不算在感情上面有多麽老到,唯一的恋爱是高中毕业後谈的,还是同班同学,那时想着倒挺美,但後来也因为重重阻碍,相距得太远而选择分手,距今也过去四年。
家和国永远不可兼得,谭晖郝选择後者,对于他而言的重要意义不仅仅在于父母和爷爷的教育,更多的是在自己的心。
边防官兵所行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如今他成为其中的一分子,传承的意义体现在这里,而对喀喇昆仑的执念体现在每一天的巡逻和哨声中。
“什麽人啊,赶紧让他滚,要是让我在L市看见他,非得拿铁棍打他,不要脸的臭男人,脏男人,傻逼货。”
“钱给他了,以後也不会有瓜葛,吃一堑,长一智,以後再也不谈恋爱,远离男人,以前大家都说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现在我是倒霉八辈子。”
袁春希讲完自己都笑了,说出去都发笑,“算了,改天重新办个手机号,他也没本事来这边找我,各不相干了。”
刘天向听完叹了口气,“宝啊,咱们以後看男人还是擦亮眼睛,别总是掏心窝子地对别人好。”
“照你这麽说,以後我就不对你们好了。”袁春希玩笑道,掌心抵着下巴,乐呵呵地全然从刚才的烦躁和愤怒中走出,手指点着桌面,“先挂了,给你拍外面的月亮。”
袁春希的朋友圈都是很普通的风景照,身边没有人理解她的脑回路,也没有人动她内心稀奇古怪的想法,惯性的孤独让她成为别人心中的可靠者,从未想过去依赖他人。
“你看这个月亮是不是很好看,上面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咱们那边现在还都飘着云吧。”
手机屏幕上的月亮慢慢放大,袁春希微眯双眼,L市的天空入冬後一直都是多云,很少能够像现在这样,太阳光还没走彻底,就出现了圆圆的月亮。
语音发过去,袁春希等那边回消息,後面谭晖郝才把手机举起来,美丽的夜晚不仅仅该用眼睛看,更应该用电子设备记录。
这束月光有袁春希的背影,看起来很孤独,星光和月光在空中共同发出闪耀的光芒,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于天际。
临近熄灯前,袁春希买了袋零食,话梅解决了嘴馋的问题,但心情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宁静而低入谷底。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可言语激发的伤害,目睹的出轨,始终无法像平常那样心平气和,偶尔想起还是会复盘这件事的错误。
那天无数次地质问自己,询问刘天向自己是不是不够好,得到的回答就算是肯定和好的,是辱骂渣男的言语,依旧摆脱不掉这件事带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