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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晖郝也不吭声，瞧她问完工作人员後，笑道：“你眼前那几个大字是什麽？”

袁春希疑惑不解地望过去，写着不可使用专业录像设备，手机又不算当然可以拍照录视频，边上陈丽拿着她的拍立得拍个不停，当相片是送的随便霍霍。

走进去美术馆通体都是白色墙壁，时间久了眼睛容易不舒服，袁春希慢吞吞地扯着刘天向衣服跟在後面，晚上人气也不减，还有不少人在雕塑面前拍照合影留念。

“春妮子，要不要过去给你拍一张？”陈丽指向那边，袁春希望都不望就摇头，还是做不到大庭广衆之下可以自然拍照，这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胆怯。

刘天向见状板着张脸，严肃道：“你看看，今天专门给你特地打扮一番，结果到了地方就退缩，怎麽可以不守信用，来之前不是这样说的，袁春希，嗯？”

被喊的人无动于衷，坐在白色长椅躲避刘天向那犀利的眼睛，陈丽看热闹地叉腰，大眼瞪小眼谁不会啊。

袁春希平日里不喜欢打扮是真的，所以刘天向要把从头到尾彻底改变，尤其是和她在一起，不说丢脸这个词，但出去就得旗鼓相当，而且长得又不丑。

丑，袁春希小的时候确实不好看，袁方都开玩笑说她是小丑鸭，不过小丑鸭有蜕变的时候，她长大後也长开，不说多好看，起码在街上走路是会看第二眼的程序，尤其是化了妆特意打扮後，但卡在了自卑这条线。

“春希，去拍照，不要管别人怎麽看你，你自信最重要，多数人都只会相逢有一面之缘，看向你转头也不会放在心上，可以当成世界围绕你旋转，主人公是你，不是那些陌生人。”

谭晖郝鼓励的话语令刘天向连连点头，不插嘴地等袁春希做出答案，有些时候要是夸一夸，逼一把，还真的能跨出这步，她们说没有用，总有人可以说到心坎里。

袁春希脸颊鼓鼓地吐了口气，纠结是否要去拍照，但这堵花墙确实好看，不同种类的花朵，不同颜色拼凑出渐变色的L市城区。

“我们俩都拍了，可就差你了，想想拍完我们一起换头像，别的时候徐主管开玩笑说，三姐妹变成两姐妹玩，出去玩都不带你。”

陈丽阴阳怪气一番，就是为了刺激她，结果这麽说还真的吃这套，袁春希缓慢站起来，都不等她挂断电话，直接抢过去放到一边，“视频开着，手机放这，趁没人多给你拍几张，美美地拍照多好看，你那些出去玩的影子照和半张脸自拍都删掉吧。”

“这样子，你右眼眨一下，然後比个OK的手势在左脸，嘴角上扬，笑着开心点，别太僵硬。”

要说真正的拍照好手，那一定是陈丽，袁春希的相机都是从她这里租的，可谓是大师摄像。

“这就对了，多好看啊，照片就是要多拍才好看，自拍一点意思都没有，相同的角度不同的背景，但人家不光样看美景，还有你这个人啊。”

刘天向说出的理由可以信服身边人，唯独袁春希怀疑她是不是在诓自己，牵强的笑容倒是让陈丽哭笑不得，拿她没办法。

连拍了好几张才作罢，袁春希疲倦地走到陈丽旁边，想知道拍得怎麽样了，结果她还用手捂住，故意卖关子说：“等着，回去我给你修一修保准满意，提前说好给多少钱？”

袁春希想了想认真道：“辛苦费两块钱。”

“抠门死你，两块钱就想要我一张照片，我出去给别人代拍都是好几百一张。”陈丽挽着她胳膊转头去找刘天向，步伐一致，“走吧，这回可得认真观看，我还注意到五楼有阳台，要是餐厅没有关的话，就在楼上解决吧。”

刘天向也是这样想的，点点头认可道：“可惜这个身体不舒服的人是吃不上咯，一吃东西就不舒服。”

袁春希撇着嘴角无语，肠胃不舒服和吃东西根本就是两码子事，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谭晖郝问：“哪儿不舒服。”

“听她瞎说，好得很。”袁春希把手机举到自己面前，整个屏幕只有她这张脸，“昨天吃了陈丽做的带鱼，早就没事了。”

心想总不能说上吐下泻吧，这还在外面多少太丢脸了，不嘴馋就没那麽多事情。

每幅画之间的距离都在双臂宽，一个展馆只放二十多幅画，其中不乏有些抽象看不懂的，还得需要旁边黑字理解。

“看不懂？”谭晖郝瞧她眉心紧蹙，始终没有舒展开，“帮你看看？”

袁春希摇摇头解释道：“太抽象，你说了我也理解不了。”

说着继续往前走，停在和玫瑰花有关的画作前，远看就像是一朵真花，近看会发现颜料里混着玻璃渣，在顶上灯光的照耀下，这些玻璃渣的刺就好像冲到观赏者的眼前，刺却美。

袁春希懒得只能如此理解这幅画，多的一层寓意不高兴再去想。

“看吧，带刺的玫瑰。”刘天向笑道，“就说爱情不能碰，你们一个个飞蛾扑火。”

玩笑和口嗨可以同时，袁春希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你难道没有触碰，我不相信你说没有，那天不也是哭得撕心裂肺？”

刘天向擡胳膊掌心朝向她，脑袋往後缩，双下巴都冒出，“拉倒吧，那不算撕心裂肺，顶多破口大骂，再说了，我也就那一次说漏嘴，以为你们都知道了，结果一个伤心地忘记，一个玩游戏忘乎所以，我们三个谁都不可靠。”

那天喝酒的事情可以说很久，尤其酒醉後刘天向说的梦话，陈丽录下来还当做把柄，互相制裁不怕的，都有各自的黑历史。

和朋友之间的真情流露，与谭晖郝视频时不同，前面的更加自然，後面始终有所顾忌和略微拘谨。

谭晖郝脸上挂着笑，嘴角就没下来过，即使不说话也能通过手机看出她现在快乐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