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春希见好就收,有时候人就得要小欠一下,不这麽做心里不畅快,“知道了,那你准备熄灯吧。”
“呕,我一出来你就恶心人,太膈应了。”陈丽大声嚷嚷着,全身裹着毛毯就露出一双脚,走过的地方都是鞋印。
袁春希捂住手机听筒不让声音传过去,谭晖郝疑惑又茫然,接着就等到她挂断电话。
在收手机前,谭晖郝把袁春希的联系方式推给黄伊,那边迅速回了个好的,又添加了新合夥人的微信。
【你的另一个合夥人】
添加消息一出,袁春希明白谭晖郝有多麽的迅速和果断,点击同意後先发了鞠躬问好的表情包,最上面还带着粉色爱心。
【我这边年底正式开业,也就大半年的时间,有时间过来看一看,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之前谭晖郝说的合作事情,就算是我俩搭夥开店,坐着收钱就好,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钱的事情你和谭晖郝说,我不参与】
开这麽多店,前期投入的资金很大,但黄伊的事业确实很挣钱,而她也是舍得花钱在这方面,向来都是对别人友好,对自己严格。
【没事儿,想开就随时来,你的店还等着你管理,这几年没想法,等过几年上班上得厌烦了,这儿就是你的港湾】
袁春希没再回她,关掉手机平躺在床上,上下铺最大的麻烦就是爬来爬去,半夜也会疑难问题木板突然翘起来而害怕打扰下面的同事,睡得胆战心惊不说,还容易把别人吵醒。
刘天向没听见她哼歌声,悄然地到旁边吼了一声,“想什麽呢,刚挂掉就想念对方,这也太夸张了吧。”
袁春希偏头脸颊靠着枕头,毛茸茸的很刺痒,“没有,问你件事,怎麽看待刚才和你们说的转让这件事。”
“我觉得啊。”刘天向双手叉腰认真思考,虽说旁人谈恋爱不能参与过多,有一句话叫做介入他人因果,最终会反馈在自己身上,但理智分析并不会。
“还没到给你的那一步,咱们就当成日常给你画大饼,反正我给你画的都能吃,他给你的怎麽不能?”
宿舍里没听画大饼情况数不胜数,想法也都古怪得很,但就是奇怪才会走到一起。
袁春希嗯了声,不再去想那麽多,心累地抓着她手腕晃悠,“明天又要上班了。”
轰隆一声,袁春希被吓得立马坐起来,外面电闪雷鸣,比往年雨季的天气还要差,“你看看,说上班就下大暴雨,这雨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结果越来越大,你个乌鸦嘴。”
“啧,那上班也是逃不掉的,肯定要赚钱啊,总不能坐吃山空吧。”袁春希掌心拍她的脸颊,又在她後背用力地压着,“穿得这麽性感,是要出去玩?”
刘天向昂了声,但转头就往自己床铺里面钻,“你现在是有坐吃山空的本领了,更不要说上班,我们都得跟着你混。”
袁春希不再接话,疲惫地倒在床上,玩偶被她压扁,翻看黄伊的朋友圈,刚点进去就是她新发的度假酒店照片,一眼望去金灿灿,两边鲜花茂盛地将後面小雕塑遮掩。
无聊翻看半天,激起了她浓厚的兴致,保存几张发给黄伊,好奇做的都是些什麽甜品,让她这个喜欢吃甜食的人想要配方在宿舍自己做。
那边黄伊早早打探清楚袁春希是个什麽性格的人,所以在自己发完一长串话没等到回复之後,就觉得希望渺茫,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操心。
【我去找找,等一下哈】
袁春希虽然想要动手,但不会真的去做,想法和实现之间的距离很大,大到她的念头一旦有,那绝对离失败不远了。
二〇一八的夏天,袁春希工作忙碌,但生活中的快乐和幸福冲刷掉所有的不好,比往年状态好太多。
这一年谭晖郝提及过很多次让她办理手续,都以没时间为理由推脱,为此黄伊还专门走了趟L市,和她见面,最後一天的跨年饭也是和她吃的。
两人对于後续的安排大多都是黄伊讲,袁春希听,说什麽都可以接受,心思全然没有放在谭晖郝所给她的事物中,即使劝慰自己坦然接受,心依旧无法让她面对那些大额账款,纵使为了将来考虑也不希望牵扯到这方面,她就是这样别扭的人。
应下的口算是没做到,但谭晖郝不言放弃,想着总有一天会让她不在外面工作劳累。
这一天到来得很快,二〇一九年的春天,施和安与徐钦晨牺牲在边境,而谭晖郝受重伤躺在军医院昏睡。
按照徐钦晨的遗书,那没写完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藏在了男孩的心里。
谭晖郝醒来後,第一时间回电话给袁春希,遗书的内容也公之于衆,徐钦晨最不放心自己的奶奶,从小放在襁褓里被抱,长大跟在奶奶後面到处乱窜,入伍後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上交给奶奶,让她买点好的不要亏待自己。
只是老人家年龄大了,有高血压还有慢性疾病,当消息传回村里的时候,村支书是徐钦晨的表叔,做了个自私的决定,不让她知道。
袁春希自那次按照徐钦晨的话,到青山县送他的素描给老人家之後,就再也没有去过,这次却是参加悼念仪式和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