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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里的新面孔(第1页)

墨香里的新面孔

10月17日,周二。下午最後一节数学课的铃声刚落,刘若湄就把练习册塞进书包,抓起装着笔墨的布袋往六号楼跑。今天是书法社团第一次正式活动,她特意提前五分钟下课,想赶在人多之前占个靠窗的位置。

六号楼在操场东侧,是栋略显陈旧的教学楼,墙面上爬着半枯的爬山虎,风一吹,枯叶簌簌落下,像撒了把碎金。三楼的书法室虚掩着门,里面已经传来了毛笔划过宣纸的沙沙声。

刘若湄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宽敞的房间里摆着六张长长的木桌,靠窗的位置果然空着,阳光透过老式木窗,在桌面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她放下布袋,拿出自己的狼毫笔和一得阁墨汁,刚要铺纸,就听到身後有人打招呼:“同学,也是来练字的?”

她转过身,看到一个梳着马尾的女生站在那里,穿着黑灰相间的校服,手里抱着一卷宣纸,笑容很干净。“嗯,我是二班的刘若湄。”

“我是十班的李若彬,”女生指了指自己,“名字就差一个字呢,真巧。”她说话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像藏着两颗小太阳。

刘若湄忍不住笑了:“是挺巧的。”

两人正说着,门口又进来两个男生。走在前面的高高瘦瘦,穿着汽修专业的深蓝色工装服,袖口沾着点油渍,手里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个砚台,反差得有点可爱。他身後跟着个戴眼镜的男生,背着黑色双肩包,斯斯文文的,一看就像计算机专业的。

“抱歉来晚了,”工装服男生挠了挠头,声音有点憨厚,“刚上完实训课,手上的机油洗了半天。”他指了指自己怀里的砚台,“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第一次带出来用。”

“我是一班汽修的张思雨。”他特意强调了“思雨”两个字,笑着补充,“别看我是男生,名字挺文静的吧?”

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轻声说:“三班计算机的金子嘉。”他说话条理清晰,像在报代码,“我小学练过两年楷书,後来就停了,想捡起来。”

“我是二班的刘若湄,”刘若湄指了指旁边的李若彬,“她是十班的李若彬。”

“那我们四个正好一桌?”李若彬指了指靠窗的长桌,“阳光好,适合练字。”

张思雨率先点头:“行!我就喜欢亮堂的地方,修汽车时总在车间里待着,闷得慌。”他把砚台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墨锭泛着温润的光,“我爷爷说这是老坑端砚,我也不懂,就觉得磨出来的墨特别黑。”

金子嘉已经从书包里拿出了字帖,是柳公权的《玄秘塔碑》:“我从基础练起,先临帖。”

李若彬铺开宣纸,拿起笔蘸了点水,在纸上试了试笔锋:“我妈是语文老师,逼着我练过几年隶书,今天想试试行书。”

刘若湄看着他们各自忙碌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房间里的墨香都变得热闹起来。她拿出自己的宣纸,想起小时候爸爸说的“写字先正心”,深吸一口气,磨起了墨。

墨条在砚台上慢慢转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黑色的墨汁渐渐晕开,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李若彬练的行书果然有底子,笔锋流畅,带着股飘逸的劲儿;金子嘉的楷书规规矩矩,笔画横平竖直,像打印出来的一样;张思雨最有意思,握着毛笔的手还带着修汽车的稳劲儿,写出来的字却歪歪扭扭,逗得大家直笑。

“你这字跟你的人一样,透着股憨劲儿。”李若彬打趣道,拿起他的字端详,“不过笔画挺有力的,有点像……像打铁的锤子。”

“那是,”张思雨一点不生气,反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爷爷说写字要有力气,不然镇不住纸。”

金子嘉推了推眼镜,指着刘若湄的字说:“刘若湄的字最好,有筋骨,不像我们要麽太飘要麽太硬。”

刘若湄刚写完一张《兰亭序》的片段,闻言有点不好意思:“我从小学就练了,我爸说练字能磨性子。”

“怪不得呢,”李若彬凑近了看,“这‘之’字的捺画写得真好,像拖着条尾巴,又有力又好看。”

几个人边练边聊,从各自的专业说到喜欢的书法家。李若彬说十班的语文老师总拿她的字当范文;金子嘉讲计算机课上的代码和书法的笔画有相似之处,都讲究逻辑;张思雨则聊起汽修车间的趣事,说上次给车换轮胎,扳手的弧度跟毛笔的转弯特别像。

刘若湄听着他们说笑,手里的笔却没停。阳光在宣纸上慢慢移动,把“永和九年”四个字照得暖暖的。她忽然觉得,书法社比想象中热闹多了——没有想象中的沉闷,反而像一砚刚磨好的墨,看似沉静,里面却藏着各自的鲜活。

活动结束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几个人收拾东西往外走,张思雨小心翼翼地把砚台裹进布包里,像抱着什麽宝贝:“下周我带爷爷做的墨条来,比店里买的香。”

“我带新的宣纸,”李若彬挥了挥手里的纸卷,“我妈托人从安徽带的,据说跟王羲之当年用的一样。”

金子嘉推了推眼镜:“我把字帖扫描进电脑,做个电子版的,谁要可以拷贝。”

刘若湄笑着点头:“我带瓶新墨汁,上次买的快用完了。”

四个人并肩走下六号楼的楼梯,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张思雨要去汽修车间取工具,先走了;金子嘉往计算机房的方向去,说明天有编程比赛;李若彬和刘若湄同路,两人慢慢往校门口走。

“没想到书法社这麽有意思,”李若彬踢着脚边的石子,“我还以为都是老头子呢。”

“是啊,”刘若湄想起张思雨的憨笑,金子嘉认真的样子,“比一个人在家练字热闹多了。”

走到操场边,她们看到丁念澄正站在香樟树下等她,手里捧着本阅读社借的书。“活动结束啦?”她笑着迎上来,目光落在刘若湄沾着墨汁的指尖上,“练了这麽久?”

“嗯,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刘若湄指了指李若彬,“这是十班的李若彬,跟我名字就差一个字。”

“你好,我常听若湄提起你。”李若彬笑着打招呼,“她说你阅读社的书看得特别快。”

丁念澄有点不好意思:“就随便看看。”

李若彬家就在附近,道别後先走了。刘若湄和丁念澄并肩往校门口走,晚风带着墨香和青草的气息,格外舒服。

“他们人都很好吧?”丁念澄问。

“嗯,”刘若湄想起张思雨的砚台,金子嘉的眼镜,李若彬的马尾,“很有意思。”

“那以後周二放学,我都来等你吧?”丁念澄小声说,“阅读社结束得早,我可以在书法室门口看书。”

刘若湄心里一动,看着丁念澄被夕阳染红的脸颊,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有人帮我收拾笔墨。”

走到校门口,丁念澄的爸爸已经在等她了。她挥挥手:“明天见,记得洗手,墨汁不好洗。”

“知道啦。”

刘若湄看着自行车载着丁念澄远去,转身往家走。书包里的毛笔还带着墨香,手指上的墨渍洗了几遍也没完全掉,像印上了几个小小的黑星星。她想起书法室里的笑声,想起李若彬说“名字就差一个字”时的惊喜,想起张思雨抱着砚台的认真劲儿,忽然觉得,那些独自等待的夜晚,好像也没那麽难熬了。

原来墨香里不止有沉静,还能酿出热闹的情谊。就像这六号楼三楼的书法室,因为有了李若彬丶金子嘉丶张思雨这些新夥伴,连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带着种让人安心的丶沉甸甸的暖意。

夜色渐浓,刘若湄走到家楼下,擡头看了眼三楼的窗户,依旧是黑的。但她掏出钥匙时,心里却不像以前那样空落落的。她知道,明天早上打开书包,那支沾着墨香的毛笔会提醒她,书法室里有等着她的夥伴,学校里有惦记她的朋友,这些,都像砚台里的墨,一点点填满了生活的空白,让日子变得格外扎实。

墨香不散,情谊渐浓。这个秋天,因为书法社团里的新面孔,变得格外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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