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後悔
心脏似乎要顺着脉搏直冲大脑,距离太近太近,听着两人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温丝椋觉得自己已经喘不上来气。
偏偏吕岑亦此刻却像被哪个邪神附了体,他微微将唇偏到她耳侧,呼吸声清晰而又均匀地喷洒在她耳畔:
“不会换气?”
温丝椋仰仰头想找到他的眼睛,却没发现回答的空隙,吕岑亦又覆上来。
温丝椋急切想抓住什麽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于是她伸手拽了拽,本来打好的结在她指尖骤然松了松,失去衣料的遮挡,更确切的丶属于另一个人胸膛的温度从指尖直直贯通心脏。
猛然触到一片冰凉,身体上方也不再传来灼人的温度。温丝椋有些烦躁地擡眼抓住那人身上堪堪挂住的衣料:
“你干什麽?”
吕岑亦立在一旁,眼底雾蒙蒙的水汽散尽,清醒里带着些许无措。这时候倒像等待老师检查未完成的暑假作业的小学生:
“今天就到这吧。”
他抿抿唇,转身就想走。
“你给我回来!”
温丝椋大喝一声,她觉得很得意,即使喝了酒之後自己还能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和强大的行动力,能够及时钳制住这个很不好搞的吕岑亦的不妥行为。
“家里什麽都没有。”
温丝椋莫名其妙觉得现在的吕岑亦看上去有些可怜。于是她费力地支起自己的意识,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方盒来。
方盒上的文字惊人,她举着盒子在手心把玩着:“这个吗?”
……
“你想要这个吗?”
吕岑亦靠近,屈住五指将她手里的东西攥在手心:
“温丝椋,你冷静一点。”他低声说。
周遭环境昏暗,他的眼神也漆黑无波,深不见底。温丝椋很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她大费周折而他仍然冠冕堂皇地站在那里,扮演最正直丶最不越界的合作夥伴。
“疯子……”温丝椋低低骂了一句:
“你就这麽不喜欢我啊?”
她伏在吕岑亦耳边说。
对方身体僵住几秒,将她的头扳过来,温丝椋看见那双黑眸里的倒影,光晕丶挂饰丶窗户,什麽都没有,单单只有一个她:
“你不要後悔。”很重的喘息声纠缠在一起,温丝椋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酒精作祟,哪怕不算大量。温丝椋觉得季芯芯说得一点都不对,酒後吐真言是假的,可能乱性才是真的。
至少她现在没想一点後果,只是挑衅般咬了咬他的脖颈。
“你不行吗?”
温丝椋听见塑料被撕破的声音。
窗户上的水痕肆意流淌着。窗外枝桠纵横,交错如网,风势夹着雨点愈发猛烈,那些交叠的树影便簌然抖擞起来,直至最後一片树叶盛着满叶雨滴落地。
啪嗒。
不知道什麽东西重重落了地,温丝椋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她将手臂伸到床底努力摸索着手机,身上的肌肉却被扯得生疼,温丝椋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显示时间:12:11。
要上班了。
不是……要下班了!!!!!
温丝椋腾一下从床上翻起来,更怪异的痛感却蹿了上来。温丝椋目光缓缓向下,意识骤然回笼。
昨晚她干的那些缺德事丶他干的那些荒唐事翻书一样在她脑子里划过——已经通通载入温丝椋的人生史册。
温丝椋现在不敢翻身,生怕和吕岑亦对上眼;她也不敢起床,生怕弄出点什麽动静惊扰到吕岑亦。
窗外的雨不再不解风情地落下,地板上原本散得大大咧咧的衣物也都被欲盖弥彰地挂起。温丝椋只觉得这场景即使在烂俗偶像剧都悬浮得令人发指,但是……
呸呸呸……温丝椋立马给了自己一掌,立马停止了自己的浮想联翩,发誓这次一定用心反省下次绝不再犯。
但犯都犯了……
还能救吗?
温丝椋两眼空空地望向天花板,觉得色欲真是可怕的东西,温丝椋觉得自己和吕岑亦平实幸福的协议夫妻关系大抵是要到此为止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吕岑亦,不是单纯的朋友,不是相爱的夫妻,又不能说是纯粹的炮友。温丝椋脑袋一团乱麻,只能求助自己最信赖的助手。
“喝酒後做错事了怎麽办?”
温丝椋颤颤巍巍地在浏览器中输入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