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温,今晚有事情吗?”
“唔,没有啊。”
温丝椋如实回答。
“走!”吕母眼里的黯淡的光终于亮了起来,“那跟我回家吧,刚好可以去岑亦以前的房间看一看,绝对比你想得有意思!”
吕母神秘地微笑着。
温丝椋本想拒绝,但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副摆满玩具机甲的与本人实在不符的童趣画面,嘴上不自主地应了下来:
“好。”
虽然几乎没有人,但餐桌也几乎被摆满。
温丝椋刚掰下蟹腿,将大肥蟹的肚子分成两半时,油润油润的蟹膏几乎流出来,就在准备即刻享受美味时:
“小温,今晚要不要也留下吃个饭?”吕母一脸慈悲地看着胃口大开的温丝椋。
“今晚……”
“哎呀,你不用管那小子!”吕母拍案决定,“他今晚回不回得来还说不定呢,那边一个人也怪冷清的是不是,小温你就留下,想吃什麽告诉厨房就行!”
温丝椋却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她放下手中的蟹腿:“他平时……除夕也不回来吗?”
也许只有实在没什麽家的概念的人会这样做。
温丝椋一直以为这种做法非常小衆。但从她的视角看来,吕母总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小吕岑亦一定也度过了一个幸福美满的童年。
“丝椋啊,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吕母叹了口气,语调也放缓了下来,“岑亦小时候,我们实在是太忙了,我和他爸每个月忙得家都回不了几次,他也就能在家里和阿姨说说话。”
温丝椋的呼吸也跟着静了下来。
“後来啊,好不容易不忙了,我就发现,这孩子怎麽总是冷言冷语的,朋友也就来来回回地没几个,对什麽事情也都提不起什麽大兴趣来。”吕母仰头回忆着,忽然又笑起来:“我当时一想,这还了得了!差点给他找了心理医生看看。”
温丝椋没笑,手中蟹膏的油润光泽都凝了凝:“然後呢?”
“他哪里会同意啊。”吕母顿了顿,“所以你知道吧,後来他说要跟朋友一起创业,我其实特别特别高兴。”
“创业?”
温丝椋没想到吕岑亦居然会有创业的念头。她一直以为吕岑亦会选择顺风顺水地接管家里公司的事务。
她一直,一直都是这麽觉得。
“对啊,他没跟你说吗?”吕母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头,“那个时候就说要跟远衡那几个朋友一块搞个科技公司,他爸爸不愿意,但我其实觉得蛮好。你知道吗?就是感觉他终于对什麽事情变得感兴趣了,哇塞,整个人也都有人情味多了。”
“但是吧……”
温丝椋一直听得很安静,没有开口打断。
“他们那时候搞得如火如荼,几乎是万事都俱备了。但偏偏又那麽巧,他爸爸正好在那个时候就生病了。”
时间突然静止了,不是普通的沉默,连指尖的微弱动作都静止了。
温丝椋发愣了片刻,手腕缓缓下垂之际突然碰倒了杯子,“叮”,只剩半杯的水肆意地霸占了桌面。
“……”
“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温丝椋忙扯了两张纸巾想擦干净。
“没事。”吕母突然被拉回到现实一般,用手帕擦了擦脸,赶忙招呼人过来,“让阿姨来收拾就好。”
温丝椋收回手来,顺势用纸巾擦了擦指尖:“那叔叔现在还好吗?”
“没什麽大事,就是要多注意休息。对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大过年的。”
“要不要跟我上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