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问着,一边好奇地打量他,“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宋途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没有回答,只是俯身去搬那台冰柜。
不知是不是被谭笑笑的喋喋不休惹恼了,他手指无意识地发力,“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冰柜侧面竟被他硬生生按下去一个浅浅的凹坑!
不过谭笑笑正侧身指着冰柜电源线,恰好没看见这骇人的一幕。
“小哥,方便留个电话吗?以後寄件我直接联系你……”
见谭笑笑锲而不舍地追问,试图打破沉默,宋途安胸腔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他强忍着把眼前这个聒噪女人连同冰柜一起捏碎的冲动,将沉重的冰柜扛起,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外。
经过谭笑笑身边时,他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里,一丝冰冷的恶意转瞬即逝。
谭笑笑对此浑然不觉。她快步走到车前,手中还拿着一瓶常温的矿泉水。
“真是不好意思啊,店里的冷柜坏了,没有冰的饮料给你解渴。”
宋途安扛着冷柜走向货车,这女人话实在是有点多了!
他皱着眉心中,恶念顿生,随即就“脚步不稳”的一个踉跄,肩上的冷柜猛地下滑!
沉甸甸的冷柜裹挟着恶意,狠狠撞向後方的谭笑笑,目标直指对方的脑袋。
这要是撞上了,绝对脑袋开花,非死即残!
但谭笑笑非但不躲,反而惊呼着伸出右手,随手就托住了冷柜底部!轻松的仿佛在举着儿童玩具。
“呼…好险!”谭笑笑一脸後怕加关切。“搬重物千万小心脚下啊!东西倒无所谓,伤到人怎麽办!”
宋途安僵住了,口罩下满是疤痕的脸上全是错愕和荒谬。
这女人不仅靠近他以後不仅没有受到精神污染,甚至还能靠一只手轻松擡起一个上百公斤重的商用冷柜?
看来她能活到现在确实有两把刷子。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混合着憋屈的烦躁涌上来。
宋途安猛地直起身,粗暴地把冷柜“哐当”一声塞进车厢,然後“砰”地甩上车门。
谭笑笑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後退了一步,这小哥,脾气真大,帮他还嫌我多事?
宋途安带着戾气转过身,从脏兮兮的裤兜里胡乱一掏,手臂一扬,一张猩红色的纸张扔了过去。
谭笑笑手忙脚乱抓住纸片,这才发现是“猩红速递”的快递单据,上面还有一个网址和一串数字,似乎是单号。
“哎,小哥,这单子……”
谭笑笑捏着皱巴巴的单据,刚想擡头询问细节,结果对方早已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唉,脾气怪,话也少……”谭笑笑低头看看单据。“……算了,至少干活麻利。”
她不再多想,转身回店里把单据小心的放在了收银台下的柜子中,可不能丢了,冷柜修好後还得靠它取呢。
……
边锐进走出办公大楼,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
地下基地看不到太阳,全靠中央照明,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凭天色判断时间。
边锐进低头看了眼手表,这才发现已是晚上八点。
连续几天的睡眠不足,加上高强度工作,让他疲惫不堪。但一想到即将到来的逃亡赛和凶残的熔岩星,那点困意又瞬间消散无踪。
望着政府大楼外的人民广场,他脚步一顿,心烦意乱地在角落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他双手插在衣兜里,双眼无神地望着路灯发呆。
广场上的人影逐渐增多,有出来锻炼丶跳广场舞的老年人,有步履匆匆刚刚下班的青年,还有三两孩童围在一起嬉戏,构成了一幅美好和谐的景象。
或许是一连串的胜利点燃了人们的希望,如今各大地下基地都是一派欣欣向荣。
边锐进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想到即将来临的比赛,插在衣兜里的右手不由得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一个纤细的少女有些犹豫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边队长……您怎麽在这里?”陈优的声音里带着刻意压低的惊喜,“又见面了!”
话刚出口,她倏地想起眼前这位边队长日理万机,恐怕早已不记得她这个小人物,赶紧补充道:“我,我是陈优,上次发传单不小心撞到过您……”
边锐进摇摇头,看向这个略显紧张的少女:“我记得你。”
陈优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在他旁边坐好:“您……是不高兴吗?”
话一出口,她又担心冒犯了对方,急忙找补。
“我不是要打听您的隐私,就是……就是关心您。我知道您为蓝星付出很多,这麽多年一直因为有您在才……”
边锐进有些无奈:“我看着这麽吓人吗?我又不会吃了你。”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少女手中的传单上。“又在发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