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祂嘶哑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暴怒。“一纸……废纸而已!凡人……也配与吾谈契约?!”
祂猛地将那份合同甩开,巨大的眼球死死盯住谭笑笑,雾气翻腾,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恶毒。
“况且……人已经死了……肉身……都没气了……就算吾把灵魂……还给你……也活不过来了……愚蠢……”
“我不管!”谭笑笑根本不吃这一套。
“活不过来也得还,他的债还没还完呢,一分都不能少!给我吐出来!那是我的东西!”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仿佛她说出的不是气话,而是所有人,都必须遵循的法则。
下一秒,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那邪祟巨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它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瞬间凝固,转而变成了一种惊愕和……难受?
它只觉得谭笑笑话音刚落,他就産生了一阵强烈到无法抑制的反胃感!
“呃……呕……”
在无数道呆滞目光的注视下,那不可一世的邪祟,竟然真的剧烈地抽搐丶干呕起来!
大团大团粘稠丶漆黑丶散发着负面能量的物质被呕吐出来,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而在那一大滩污秽不堪的粘稠物中,一团熟悉的丶散发着柔和淡金色光芒的灵魂光团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谭笑笑嫌弃地拈着手指,小心翼翼地踮避开那滩还在冒泡的“口水”,目光落在那团金色光团上,满意地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
但随即她又看向不远处陆滦那具早已灰败冰冷的尸体,挠了挠头:“呃……好像是塞不回去了……”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陷入呆滞的村民,以及他们身边堆放着的丶用于仪式的一些纸扎祭品。
视线最终落在了一个大概半人高丶做工粗糙丶脸上用墨水画着呆板笑容的男性纸人身上。
“啧,先将就一下吧。”她嘀咕着,走过去一把将那纸人捞了过来。
然後,在所有人见鬼般的目光中,她极其自然地将那团淡金色的灵魂光团,往那个纸人空荡荡的胸腔里塞去……
更重要的是,那团灵魂竟然真的毫无阻碍地丶顺利地融入了进去!
那个原本粗糙呆板的纸人,眼睛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缓慢地擡了起来,茫然地摸了摸自己扁平的丶用纸糊成的胸口。
它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状态,低头看着纸做的身体,又擡头看向谭笑笑,整个纸人都透着一股巨大的丶懵逼的气息。
谭笑笑看着这个巴掌大丶会动丶身上还发着微光的纸片人,满意地点点头。
“嗯,能动就行,到时候擦擦地板丶清理货架什麽的还是可以的。”
她顺手把这个还在懵圈状态的纸片人拎起来,随意地往自己外套口袋里一揣,只留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一双墨水点的眼睛茫然地眨巴着。
做完这一切,她才看向不远处那个还在不停干呕丶仿佛要把胆汁都吐出来的邪祟,一脸莫名其妙和嫌弃。
“喂!你还在吐什麽?还没吐完?莫非是怀……”
那个“孕”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邪祟一声惊恐而又粗暴的嘶吼打断:
“住嘴!!!”
祂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极其强烈的不祥预感!
祂感觉到,如果让这个女人把那句完整的话说出来,哪怕只是无心的戏言,都可能成真,说不定……说不定祂真的会……
祂不敢细想下去,庞大的身躯因为这种可能性而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祂愤怒又不甘地扫视了一圈周围,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谭笑笑。
她的灵魂依旧散发着那种让它垂涎欲滴却又无比忌惮的奇异光芒。
一看就很好吃……但祂知道,自己绝对惹不起这个邪门的女人!
最终,所有的愤怒丶不甘和憋屈,都化作了一声包含复杂情绪的丶沉闷的低吼。然後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内收缩,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笼罩院子的恐怖威压骤然消失。
蓝星直播间内,弹幕在经过长达半分钟的空白後,瞬间爆发。
【!!!!!!】
【我……我看到了什麽????】
【邪祟把陆滦的灵魂吐出来了???】
【谭姐用劳动合同把灵魂要回来了?】
【《论如何合法追回被非法侵占的员工灵魂》】
【邪祟:晦气!碰上个讨债的!】
【祂好像真的怕谭姐说它怀孕啊!】
【纸片人陆滦好像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