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擡起头,看向边锐进和徐承光,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边队!这花……这花在吃人!”
边锐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看着那株妖异的幼苗,又看向被抽走了部分生命的闫怡彤,最後目光猛地望向花圃深处那个佝偻的丶仿佛对这一切司空见惯的园丁。
冰冷的怒火在他胸腔中翻腾。
他终于明白,为什麽园丁拿出种子时会是那种语气,为什麽影茄的存在如此关键。
这根本不是一个公平的竞赛。
这是一场早已设计好的丶针对蓝星的残酷献祭!
而他们,甚至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苏静想要夺过闫怡彤手里的水壶,表示接下来让她来,闫怡彤拒绝了。
“静姐,别争了。”
闫怡彤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她擡手轻轻挡开苏静伸来的手,眼睛透出一种近乎悲壮的清澈。
“我一直觉得……在队里,我出力最少,关键时刻总是需要你们保护。”
“但现在,让我做点我能做的事吧。”
她微微喘了口气,嘴角却努力向上弯了弯,形成一个带着鱼尾纹丶却依旧明亮年轻的笑容。
“谁也不知道後面还会遇到什麽,静姐,你比我冷静,比我聪明,体能也更好,你必须保存实力,应对更麻烦的状况。”
她顿了顿,目光落回那株时溯花的幼苗上,眼神复杂。
“况且……我比你年纪小点,家里的幸福回忆……也确实比你多那麽一点点吧?反正,看起来这鬼东西更喜欢我的养料的。”
开完这个苦涩的玩笑後,她就不再看苏静,开始小心翼翼地为那株妖花松土丶施肥。
每一个动作都极其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
然而,每一次触碰土壤,每一次靠近那株幼苗,给它浇水施肥,她身体的变化就愈发明显。
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皮肤失去水分的光泽,变得干燥松弛。
她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着自己的记忆与青春,去滋养这朵诡异的花。
苏静死死咬着下唇,看着闫怡彤专注而苍老的侧脸,心痛得无以复加,却无法上前阻止。
这是闫怡彤的选择,她选择用这种残酷的丶自我牺牲换取的丶渺茫的生机,而她只有……尊重。
此时,蓝星直播间早已被汹涌的弹幕所淹没。
【怡彤!!!不要啊!!!】
【虚空星我艹你大爷!还有那些高维生物!不得好死!】
【这根本就是针对我们的阴谋!】
【谭姐呢?谭姐你快来啊!救命啊!】
【吸收美好记忆和寿命,这是什麽恶魔之花!】
……
就在边锐进小队沉浸在悲壮与绝望中时,迷途植物园的另一个角落。
谭笑笑正背着手,悠闲地走在一条开满奇异花卉的小径上。
阳光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芬芳。
路过一丛形状像小喇叭丶颜色艳紫的花朵时,那些“小喇叭”突然齐齐转向她,发出了一阵极仿佛窃窃私语的嗡鸣。
谭笑笑停下脚步,好奇地凑近了些:“咦?这花还会响?高科技啊?”
她顿了顿,恍然大悟:“好像现在很多植物园都会把广播喇叭做成仿生植物的样子,避免影响人的游览体验。”
“真是做得怪逼真的呢,这地方修得是真不错啊,”
她啧啧称奇,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已偏离了正常的游览路线,踏入了一个绝不该有游客存在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