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笑笑摇摇头,懒得深究。
“算了,找到我的二号车厢就行了,管它三号四号的。”
她推开二号车厢的门,开始寻找自己的铺位。
刚走到位置,谭笑笑的眉头一皱,觉得自己要当场窒息了。
只见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穿着沾满泥污的鞋子,站在她的铺位上,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一个脏兮兮的皮球。
白色的床单已经被他踩出了好几个黑乎乎的脚印,谭笑笑心里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这谁家的小屁孩,这麽没规矩?
居然穿着鞋踩她的床?不知道公共场合要讲卫生吗?
谭笑笑强忍着火气,走上前,语气尽量平和但还是难掩不悦。
“小孩,你家长在哪里?赶紧给我下来!”
那小男孩听到声音,停下拍球,缓缓转过头,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森然与好奇。
“姐姐……你看得到我?”
说完,他非但没下来,反而继续旁若无人地一边拍球,一边念起了童谣。
“皮球拍呀拍,拍到火车上,皮球滚呀滚,滚到谁身旁?数到三二一,谁来当我的爹娘?”
……
谭笑笑这暴脾气彻底憋不住了,她是对小孩会多点耐心,但对这种明显缺乏家教的熊孩子,那就抱歉了!
谭笑笑一把揪住小男孩的後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直接丢到了过道上。
小男孩惊呼一声,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这小屁孩力气不小,指甲又长又利,挣扎间在谭笑笑手背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还好伤口不深。
谭笑笑吃痛的皱眉,弯腰捡起那个掉落在铺位上的脏皮球,一眼就看到皮球上还画着一张栩栩如生丶表情惊恐的成年男性的脸。
谭笑笑皱着眉,心里更嫌弃了。
这谁家家长啊?给小屁孩玩这麽难看又吓人的球?
她拎着球,对一脸震惊错愕的小男孩,没好气地问。
“小屁孩,你爸妈呢?把他们叫来,我得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
小男孩诡异的看看谭笑笑,转而嬉皮笑脸的一把从谭笑笑手里抢过皮球,紧紧抱在怀里,然後对着谭笑笑,天真又瘆人的说道。
“嘻嘻,爸爸……就在我手里呀。”
说完,他不再停留,抱着“爸爸球”,一溜烟地跑开了。
谭笑笑看着空荡荡的过道,气得牙痒痒。
“果然是熊孩子,还爸爸在手里……怎麽不说妈妈在天上呢?欠揍。”
她回过神,看着自己铺位上那几个脏脚印,眉然後将床单被套全扯了下来,嫌弃地扔在地上。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出门带了一次性床单被套。
她正低头铺床时,身後突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的颤抖问话。
“你……你刚才……不怕吗?”
谭笑笑一愣,这才发现,对面那个铺位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大概二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面容清秀,嘴唇毫无血色,眼神里还残留着惊恐。
谭笑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有什麽怕的?不就一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而已吗?”
男人闻言,表情更加精彩了。
他上下打量着谭笑笑,眼神充满了惊异和敬佩,然後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你……你好,我叫汤建树,是诡灾市人。”
谭笑笑终于铺好了床单,回头看向这个脸色不太好的年轻人。
这家夥胆子也太小了吧?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就能把他吓成这样?
“你好,我叫谭笑笑,在诡灾市开了家便利店。这次去悲喜市办点事。”
汤建树连忙点头,似乎找到了一个话题,话也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