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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里的呼喊(第2页)

“我爱人在里面!307病房!”他嘶吼着推开护士,不顾走廊里弥漫的浓烟,跌跌撞撞地往三楼跑。烟雾呛得他睁不开眼,喉咙火辣辣地疼,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楼梯间里挤满了逃生的病人和家属,哭喊声丶尖叫声混在一起,像世界末日。季槐被人撞得东倒西歪,手里的保温桶和花束早就不知丢到了哪里,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带她出来。

“让让!麻烦让让!”他嘶哑地喊着,双手在人群中奋力扒开一条路。白大褂被烟灰染得发黑,头发被汗水粘在额前,眼睛因为烟熏而通红流泪,可他脚步不停,像被钉死在通往307的路上。

三楼的走廊已经被浓烟笼罩,能见度不足一米。消防队员背着氧气罐正在灭火,水龙带喷出的水柱在地上汇成小溪,映着跳动的火光,像幅扭曲的画。

“307!307病房在哪里!”季槐抓住一个消防员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消防员指了指浓烟深处:“那边!门被烧变形了,我们正准备破拆!”

季槐甩开他的手,朝着那个方向冲去。浓烟像有实质的墙,压得他喘不过气,火舌时不时从旁边的病房窜出来,燎得他皮肤发烫。他摸到307的门把手时,金属的灼热烫得他差点松手——门果然被烧变形了,死死地卡在门框里。

“小灼!鹿槿灼!”他用拳头疯狂地砸着门板,指骨撞得生疼,“你在里面吗?答应我一声!”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像在啃噬着他的心脏。他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她冲他做鬼脸的样子,想起她盯着玻璃罐时温柔的眼神,想起她说“等回老院就把罐子摆条案上”,眼泪混着汗水和烟灰往下淌,在脸上冲出两道狼狈的痕。

“让开!”消防员举着破拆斧冲了过来,斧头落下的瞬间,季槐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咚丶咚丶咚,像在为谁倒计时。

鹿槿灼感觉自己像在一片滚烫的海里沉浮。

浓烟呛得她几乎窒息,意识渐渐模糊,手里却死死攥着那个玻璃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罐身被她的体温焐得发烫,糖浆在里面微微晃动,像岩浆在缓慢流动。

她好像听见了季槐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板和嘈杂的烟火,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她想回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罐身上,感受着那点微弱的凉意,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季槐……”她在心里无声地喊着,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老院的木槿花,果园的桃树,雪地里的红,病房里的暖炉……那些和他一起走过的日子,像玻璃罐里的糖浆,浓稠得化不开,甜得让人想掉眼泪。

忽然,门板被猛地撞开,火光和浓烟一起涌了进来。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白大褂被烧得焦黑,脸上沾满烟灰,眼睛却亮得像要燃烧——是季槐。

“小灼!”他扑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声音里的颤抖几乎要将她融化,“别怕,我来了……我来了……”

鹿槿灼把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消毒水味混着烟火气,忽然笑了,眼泪却汹涌而出。她松开手,把紧紧攥着的玻璃罐递到他面前,罐身的糖壳已经被烟熏得发黑,却依然牢牢地封着里面的时光。

“罐子……没坏……”她的声音轻得像缕烟,却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季槐接过玻璃罐,紧紧攥在手里,然後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冲进浓烟里。他的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怀里的人很轻,手里的罐子却重得像座山,压着他的心跳,压着他的呼吸,压着他全部的世界。

消防队员跟在他们身後,水龙带喷出的水柱在地上溅起水花,映着两人的身影,像幅在烟火中移动的画。

救护车呼啸着驶向另一家医院时,季槐坐在担架旁,紧紧握着鹿槿灼的手。她因为吸入浓烟陷入了昏迷,脸上还沾着烟灰,眉头却舒展着,像只是睡着了。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玻璃罐。罐身的糖壳裂开了几道细纹,像老人脸上的皱纹,却依然完好无损。透过裂痕,他看见里面的红本本丶糖浆丶木槿花瓣……所有的物件都在沉默着,像在说“我们还在”。

车窗外,消防车的警笛声渐渐远去,城市的轮廓在暮色中变得模糊。季槐把玻璃罐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包里,然後握紧鹿槿灼的手,把她的指尖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们回家,小灼。”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回我们的老院,修屋顶,种百日红,看桃树苗结果……把所有没做的事,都补上。”

救护车的灯光划破暮色,像道指引回家的光。季槐知道,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风雨,多少烟火,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这玻璃罐还在,那些被时光封存的日子,就永远不会褪色。

而他,会像守护这玻璃罐一样,守护着怀里的人,直到岁月尽头,直到糖浆里的年轮,一圈圈长到再也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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