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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的期待(第1页)

含苞的期待

季槐把那株木槿从隔离病房挪到ICU走廊的窗台上时,枝条上已经鼓起了三个小小的花苞。青绿色的花萼紧紧包裹着,像攥着拳头的孩子,透着股不肯轻易绽放的倔强。

“就放这儿,”他用湿抹布擦去药瓶上的灰,玻璃罐折射着走廊的灯光,映得花苞泛出淡淡的光泽,“离她近点,说不定能快点开。”

护士长路过时笑了:“季医生现在成了养花专家。”她看着那几个鼓胀的花苞,眼里带着欣慰,“这木槿也懂事儿,知道你盼着什麽。”

季槐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最饱满的那个花苞,花萼边缘已经泛出淡淡的粉,像姑娘羞怯的腮红。“它是在等她醒,”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等她醒了,才肯开花。”

每天的探视时间成了他最珍贵的时刻。他会提前把木槿搬到离ICU门口最近的位置,让花香能顺着门缝飘进去;会用棉签蘸着温水,仔细擦拭每一片叶子上的浮尘,像在打理一件稀世珍宝;会对着花苞絮絮叨叨地说上半天,讲老院的荠菜又冒了新叶,讲周奶奶蒸的槐花糕甜得发腻,讲那个叫赵磊的快递员又来医院送了趟血,说“就想看看救的人怎麽样了”。

鹿槿灼真正清醒的那天,季槐正在给木槿换自来水。新接的水带着点凉意,他用手捧着焐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倒进药瓶里。忽然听见ICU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护士跑出来喊:“鹿女士醒了!季医生,鹿女士醒了!”

他手里的水杯“哐当”掉在地上,水溅湿了白大褂的裤脚,却顾不上擦。他冲进病房时,鹿槿灼正眨着眼睛看天花板,眼神还有点迷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麽。

“小灼!”季槐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指腹的薄茧蹭得她有点痒,“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鹿槿灼的目光缓缓聚焦,落在他脸上。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挤出个沙哑的字:“花……”

季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问那株木槿。他眼眶一热,笑着点头:“开了!快开了!就在外面窗台上,等你好了,我们就把它移回老院,种在玻璃罐旁边!”

她的嘴角牵起个浅浅的笑,像朵刚要绽开的花。护士进来量血压时,看见季槐握着她的手不放,眼里的红血丝比病人还多,忍不住打趣:“季医生,您这比家属还紧张。”

“我就是家属。”他说得理直气壮,眼睛却始终没离开鹿槿灼的脸,“她是我媳妇。”

鹿槿灼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像被阳光晒过的苹果。她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力道很轻,却足够让他心头一震——那是她昏迷以来,第一次主动回应他。

周奶奶提着鸡汤来的时候,正看见季槐蹲在走廊里,对着那株木槿傻笑。三个花苞已经彻底绽开了一个,粉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像件精致的小裙子,花蕊里还沾着点晨露,在阳光下闪着光。

“傻小子,对着花笑啥?”老人家把保温桶往石桌上一放,鸡汤的香气混着木槿的甜,在走廊里漫开来,“小灼刚能喝点流食,快进去喂她。”

季槐站起身,手在白大褂上蹭了蹭,有点不好意思:“您看,它真的开了,在她醒的时候开的。”

“这叫心有灵犀。”周奶奶掀开保温桶的盖子,浓郁的香气直冲鼻腔,“我放了点枸杞和红枣,补气血的,你喂她慢点喝。”

季槐端着鸡汤走进病房时,鹿槿灼正盯着窗外看。阳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照得像镀了层金,侧脸的轮廓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像幅刚画好的水墨画。

“在看什麽?”他把小桌板架在她床上,舀了勺鸡汤吹凉,递到她嘴边。

“看云。”她的声音还有点哑,却比昨天清亮多了,“像棉花糖,你以前总买给我吃的那种。”

季槐的手顿了顿,眼眶又热了。她记起来了,记起了那些被病痛和意外模糊的细节,记起了他买给她的棉花糖,记起了那些平凡却温暖的日子。

“等你能下床了,我就去给你买。”他把鸡汤喂到她嘴里,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甜,“买最大的那种,像天上的云一样大。”

她喝了小半碗就不肯再喝了,说累。季槐替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看着她。她的眼睛又闭上了,却没完全睡沉,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像在做什麽美梦。

他拿起手机,对着窗外的木槿拍了张照——绽开的那朵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另外两个花苞也鼓胀得厉害,像是随时都要裂开。他把照片设成手机壁纸,命名为“第一朵”。

傍晚的时候,另外两个花苞也开了。粉白色的花瓣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引得路过的护士都忍不住停下来看。赵磊来送快递时正好经过,抱着个大箱子站在花前,看了半天忽然笑了:“这花真懂事儿,知道好人有好报。”

季槐正在给木槿浇水,闻言擡起头:“进来坐会儿?她刚睡着,等醒了让她谢谢你。”

“不了不了,”赵磊摆摆手,把箱子往他怀里一塞,“这是给鹿姐买的水果,我妈说猕猴桃补维生素。我还得去送下一家,先走了啊!”

他跑远的时候,还回头喊了句:“季医生,等鹿姐好了,别忘了请我吃喜糖!”

季槐抱着水果箱,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世间的善意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像这木槿花,你给它阳光和水,它就给你满枝的芬芳;像那些陌生人的血,他们付出了温暖,也收获了等待花开的期待。

他把猕猴桃放在床头柜上,鹿槿灼还在睡,呼吸均匀,像个孩子。季槐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划过她无名指上的银戒指。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窗外那株盛放的木槿上。

花已经开了,接下来该等她康复,等他们一起回到老院,等把这株木槿种在玻璃罐旁边,等挖开那罐藏了许久的时光,看看里面的糖渍,是不是真的酿成了蜜。

走廊的灯光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木槿花的香气顺着门缝飘进来,像首无声的歌。季槐看着沉睡的鹿槿灼,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无论是隔离期的煎熬,还是ICU外的守望,只要最终能牵住彼此的手,能看见花开,能闻到这世间的甜,就够了。

夜深时,鹿槿灼在梦里咂了咂嘴,像吃到了什麽甜的东西。季槐笑了笑,替她擦去嘴角的口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急,等你好了,我们把所有的甜,都尝一遍。”

窗外的木槿花在月光里轻轻摇曳,仿佛在应着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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