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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衣绳上的白衬衫(第1页)

晾衣绳上的白衬衫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季槐就拿着软尺走进来。他的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了晨梦,可鹿槿灼还是醒了,看着他把软尺展开,在空气中比划着,耳尖微微发红。

“护士说你今天可以试试穿自己的衣服了。”他把叠好的棉布裙子放在床边,布料上印着细碎的木槿花,是去年夏天他陪她挑的,“我量了量腰围,怕你穿不下,找林薇改了改松紧。”

鹿槿灼坐起身,指尖碰了碰裙子的腰带——确实放宽了不少,针脚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林薇的手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骨头硌得厉害,皮肤松垮垮地贴在上面,像片挂不住的枯叶。

“我来吧。”季槐见她动作迟缓,赶紧放下软尺,想帮她穿衣服,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会不会……不方便?”

她摇摇头,自己慢慢套上裙子。裙摆垂下来,空荡荡地晃着,像挂在晾衣绳上的空布袋。季槐看着她凸起的肩胛骨,喉结滚了滚,转身去拎保温桶:“周奶奶寄来的莲子羹,说能补气血,我热了热。”

莲子羹熬得糯糯的,上面浮着层蜜色的糖浆。鹿槿灼舀了一勺,却没什麽胃口,舌尖尝到的甜,总带着点说不清的涩。这些天她的食欲时好时坏,明明能吃下东西,体重却掉得厉害,护士每次来量体重,数字都在往下滑,像片坠向谷底的叶子。

“再吃点。”季槐把勺子塞进她手里,自己也拿起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地啃着,“你看,我吃得香吧?跟着我一起吃。”

他的样子有点滑稽,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粮的松鼠。鹿槿灼被逗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光,终于又舀了一勺莲子羹,慢慢送进嘴里。

下午去花园散步时,遇见了同病区的老太太。老人家也是肾移植术後,正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看见他们就笑:“小两口又出来散步啦?姑娘看着气色好多了,就是太瘦了,得多吃点肉。”

鹿槿灼的脸有点红,季槐赶紧接话:“她不爱吃肉,就爱喝粥,我天天变着花样给她熬。”

“那可不行。”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我家老头子以前也这样,病好了总不肯好好吃饭,後来我天天逼着他吃红烧肉,你看现在,壮得像头牛。”

说笑间,季槐的手机响了,是医院食堂打来的,问他晚上要不要订红烧肉。他看了眼鹿槿灼,笑着说:“订一份,多放冰糖,不要太辣。”

挂了电话,他看见鹿槿灼正盯着自己的手腕看,那里的皮肤因为瘦,青筋看得一清二楚。他赶紧把自己的袖子挽起来,露出手腕上的疤痕:“你看,我也瘦了,这疤都显得大了。”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疤痕,那里的皮肤还很嫩,泛着淡淡的粉红。“疼吗?”她问,声音比以前清亮了些,像被泉水洗过。

“早不疼了。”季槐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多吃点,我就多吃点,我们一起长肉,好不好?”

她点点头,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像朵刚要绽开的花。

傍晚,季槐端着红烧肉回来时,鹿槿灼正在画画。速写本上画着晾衣绳,上面挂着件白衬衫,衣角随风飘动,像只展翅的鸟。

“画的什麽?”他把餐盘放在桌上,凑过去看,“这衬衫……不是我的那件吗?”

她点点头,在画纸空白处写:“洗干净了,晾在老院的绳上。”

季槐的眼眶忽然有点热。那件白衬衫是他捐肾那天穿的,被血渍染了大半,她一直说要洗干净,他说扔了算了,她却宝贝似的收着。

“等我们回去,”他拿起画笔,在衬衫旁边画了个小小的人影,“我就穿着它,陪你在院里晒太阳。”

鹿槿灼看着那两个人影,忽然觉得饿了。她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吹了吹送进嘴里。冰糖的甜混着肉香在舌尖化开,竟比想象中好吃。

季槐眼睛亮了,赶紧给她盛了碗米饭:“慢点吃,还有很多。”

她确实吃了不少,半碗米饭,几块红烧肉,还喝了小半碗汤。季槐看着她放下筷子,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自己碗里的饭都忘了吃。

夜里,鹿槿灼被噩梦惊醒。梦里她又回到了火灾那天,浓烟呛得她喘不过气,季槐的身影在火光里越来越远,她想喊他,却发不出声音。

“小灼?”季槐被她的动静惊醒,赶紧打开灯,看见她额头上全是汗,脸色白得像纸,“做噩梦了?”

她点点头,攥着他的手不放,指尖冰凉。季槐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个受惊的孩子:“别怕,我在呢,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淡淡的药香和阳光的味道。鹿槿灼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季槐,”她轻声说,“我明天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季槐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紧紧抱住她,声音发颤:“好,明天就给你做,多放醋,你爱吃的那种。”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晾在椅背上的白衬衫上,布料泛着柔和的光。鹿槿灼知道,自己或许还是会瘦下去,或许永远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但只要身边有他,有他做的糖醋排骨,有老院晾衣绳上的阳光,就总有一天,能把日子养得胖起来,暖起来,像那碗熬得糯糯的莲子羹,甜到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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