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云疑惑道:“父亲认识七王爷?”
大殿内,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来人。
据说七王爷自小便去了北境,上安认识他的人不多,更无人知晓他何时回了上安。
洛青海微微拧眉,沉声点头:“他便是,那位救下我的江将军。”
接二连三的消息不断涌入耳畔。
洛须衣整个人完全僵在原地。
江寒是七王爷,是江将军,是救了父亲的那人?
从他一进门,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不怀好意的打量,惊叹的赞赏,亦有不屑的鄙夷。
燕江寒缓缓走入殿内,目视前方,直到路过某处时,他短暂地停留了下。
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略微诧异地扫过洛须衣,轻轻挑了下眉梢。
很快,男子掠过她,掀起衣摆,径直跪在了下方:“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定定地瞧了他半晌,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唇。
“起吧。”许久,他擡了擡手:“十多年了,想不到寒儿如今倒是大变了个样。”
燕江寒站起身子,缓缓勾了下嘴角,语气带了丝惊诧:“父皇眼神倒是不差,竟然还记得儿臣七岁时的模样。”
他似自嘲般自答道:“也是,我幼时多像那女子,父皇印象深刻也是应当的。”
只是随着年岁增长,那女人的样子缓缓消散,他生得也越来越像皇帝。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抹浅淡的寒意。
他这双眼睛,像极了他的父皇。
就连眼里装着的东西,几乎也分毫不差。
被噎了这麽一句,皇帝没出声,只摆了下手,示意他入座。
“多年未见,想不到七弟还活得好好的,本王这当兄长的,可是欣慰至极啊!”
“哈哈哈!”燕鹤成大笑了声,瞅了眼上方的人,见他没有制止,继续道:“北境荒凉,七弟小时候身子骨弱,现在竟然这般生龙活虎,看来,你这身边的奴才照顾得不错。”
燕江寒轻笑了声,没分给他一个眼神,淡淡道:“弟弟也没有想到,各种山珍海味下去,兄长还是这般,弱不经风。”
酒盏掉落在地,燕鹤成捏紧拳头,强忍着怒气笑了声。
成王学识才能,各处都极其出衆,唯独从娘胎里带了天生的病症,身子骨弱了些,所以看起来病态。
这无疑不是在他伤口上撒药,他厉声呵道:“燕江寒!”
“闹够了?”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皇帝冷冷扫了下方一眼,底下瞬间惊若寒颤,无人敢出声。
殿内彻底安静下来,皇帝握拳捂住唇,轻轻咳嗽了声:“自然回来了,便待在上安吧,让内务府为你布置一座府邸。”
燕江寒拱手弯了下腰:“儿臣谢过父皇。”
一场闹剧落幕,太监为他引路入座。
燕江寒来得迟,位置安排在末尾的最後一个。
路过洛须衣时,男子的步子不觉地慢了下来,最後彻底停在了面前。
她怔怔地擡头,一眼就撞见了他眼中促狭的笑意。
那笑意转瞬即逝,燕江寒很快侧过身,换了副脸色,恭恭敬敬地朝着前方的男人问礼:“洛将军,别来无恙,伤势可好些了?”
此话一出,殿内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四面八方的注意力再一次全部聚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