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当晚临近十二点,许应荣处理完程之卓的手腕,两人促膝又聊了好一会儿天,他才坐电梯下地下室,脚步匆匆,是想起来去捞他快凉了的男友。然後一上车就被副驾的舒方鹤一把薅掉衣服。
车身猛烈晃动几下,许应荣一把推开对方,劈头盖脸骂道:“你属狗的啊!”
“我可没有弄到一半还能下床出门给人治病的毅力,”舒方鹤欲壑难填,浑身上下都不安分,说话间手又伸将过去,“再这麽下去,我这朵四十的花儿就要枯萎了。”
“起开!”
许应荣气笑,挡着舒方鹤没完没了的攻势把钥匙重新插进锁眼,然後舒方鹤粘着许应荣又腻歪一会儿才肯坐好。
“他们到底要闹到什麽时候?”舒方鹤叼着烟,但没点燃,字里行间都是怨念。
车子啓动,许应荣目视前方,尽量专心驾驶,“庄建淮还没倒台呢,你问我我哪儿知道?”
“两边既然都放不下彼此,那还管那麽多做什麽?”说着舒方鹤把烟蒂咬扁,吐出来又新咬一根。他向来以及时行乐为信条,喜欢就是喜欢,这麽扭扭捏捏的完全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
许应荣就白他一眼,“然後晚上做情人,白天联手对付曾绍他亲爸?”
“亲不亲的也不是DNA说了算,”舒方鹤心里躁动,什麽亲不亲的,他压根没兴趣。然後他吐了烟,干脆专心致志欣赏许应荣的侧脸,“我看曾绍也没把庄建淮当亲爸,你看他连姓氏都不愿意改。”
“改不改是曾绍的事,对付庄建淮是之卓的事。”许应荣感受到灼热的目光,耳根一红,“就是在意才怕伤害——一不小心反而伤了对方。”
绕口令似的听得舒方鹤皱眉捂住心口,许应荣瞥见了忙问:“又怎麽了?”
“我也受到了伤害,”舒方鹤瘪嘴,“需要亲亲抱抱才能好。”
“嘁。”
许应荣斜睨他,却是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话说何戴怡人在监狱,原本还心存侥幸,人人都说他那三个儿子不争气,偏偏他们还真就一点也不争气,噩耗接踵而来,父子一脉整整齐齐进了局子。他自觉大势已去,只能认栽坐牢,往後何明珊成了何氏名义上的董事长,程之卓则接管公司和三院的股份,沈祚君第一时间来电祝贺,顺便约了过段时间洽谈融资事宜。
萧仲梅出院那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不冷也不热,好像闷在心里已久的一口怨气骤然疏解,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母女俩一起去监狱探望何戴怡,除此之外还捎了份离婚协议书,夫妻俩做了快四十年的夫妻,还是头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在探监室里吵得不可开交。离婚不比结婚容易,何戴怡既然要慢慢磨,下午何明珊就照常回协安上班,路上正巧倒遇上程之卓。
“要去坐诊还是手术?”程之卓问。
“不急,”何明珊摇头,见他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程总来找我师父?”
鉴于段克渊的教训,未免又被人调包坏事,最近程之卓都是自己拿的药,反正也只需要按月来医院一趟。
不过即便协安的条件很好,鉴于这是庄氏的地盘,所以是许应荣托私立诊所定期给程之卓开药,程之卓拎着东西来协安,大概是来找许应荣的。
“说起来段克渊离开也有段时间了吧?”何明珊没多问,随即想到什麽,笑道:“听说顾胜朝知道消息後让人直接捣了宁城老巢,倒是解放了一批职业乞丐。就是不知道段克渊落到他亲哥手里,下场有没有那些乞丐好?”
程之卓说只给段克渊24小时,隔天时间一到,他就通知顾胜朝抓人。顾胜朝也确实没叫顾先元知道,暗地里让人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鞭尸的架势,仿佛段克渊不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是他不共戴天的死敌。
不过後来程之卓总觉得或许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或许不该让顾胜朝就这麽知道了,但此刻他面上不显,只说:“倘若段克渊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他应该不会希望自己有落到他哥手里的一天。”
光听这话,何明珊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单看那位顾大少处理他爸小三的手段,还有他自己的那点遮不住的肮脏事,难说这愿望能不能实现。”
事已至此,猫捉老鼠,已经不是程之卓能插手的了。
两人走到何明珊的办公室,程之卓忽然说:“明珊——”
“程总不必道歉,”何明珊像是知道程之卓要说什麽,摆手道:“我爸走到今天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程之卓站定,“我是替曾绍向你道歉。”
何明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