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
方禧悦回去之後,客厅里一片狼藉,奶油蛋糕的残渣黏在茶几上,几个空啤酒瓶东倒西歪地滚落在地。烧烤签子散落在餐盒旁,油渍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我擦桌子!”洪逸抓起抹布,动作夸张地挥舞着,结果不小心碰倒半罐啤酒,泡沫顿时流了一地。
符存义叹了口气,默默拿来拖把:“你就不能小心点?”
刘宝瑞单脚跳着收拾垃圾——他的伤腿还没好利索,但扔起空瓶的准头倒是一流,每个都精准落入垃圾桶,发出“哐当”的声响。
闻天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搭在茶几边缘,手里把玩着符存义的打火机。
“闻哥,特殊局那边一直在给我发短信,打电话,要和你面谈。”洪逸喘了口气,又挂掉一个电话。
“不谈。”
洪逸无奈道,“你这趟出去做什麽了?我的电话都快打爆了。”
“明天你就会知道。”闻天极起身离开。
之後很长时间,特殊局的来电像催命符般持续轰炸着洪逸的生活。他们不敢骚扰闻天极,洪逸就成了倒霉蛋。
白天上课的时候,他的手机在课桌深处不停震动,引得周围同学频频侧目。班主任锐利的目光扫过来时,洪逸只能装作挠痒,单手在抽屉里盲打着回复:【在上课,不方便】。屏幕的冷光映出他眉宇间的不耐烦。
去小花园抽烟的时候,他咬着烟靠在墙角。打火机“咔嗒“声响了三次才点燃——电话又适时的响起。烟灰已经积了长长一截,却始终没机会吸上一口。
“对,我说了很多次,不见。。。。。”他压低声音,脚尖烦躁地碾着地上的烟头,“未来?当然有办法。。。。。。什麽?要保证?这怎麽保证?你们是不是。。。。。。”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其他几人一脸无语的看着洪逸还在打电话。都是那些重复的话,一直翻来覆去的说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秋天也已经转变为冬日。
直到这个周五的晚上,方禧悦写完作业回家之後。
四个男生坐在客厅喝着啤酒聊天。
“闻哥,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洪逸挂完电话抱怨道。
“没什麽好说的。”闻天极敲了敲刘宝瑞的石膏腿,“腿好了。”
“是吗?”刘宝瑞坐在一边摆弄着腿,“医生让我下周去拆石膏。”
“拆了好啊,总算不用睡我们家了。”洪逸笑道,“整天早上抢厕所,快被你们烦死了。”
“逸哥,你想想我们住学校,八个人一个厕所,更烦!”刘宝瑞哀嚎道。
“好日子过久了,不想回宿舍过苦日子咯。”符存义跟着说道,“你们家隔壁好像在出租,这周回家拿钱过来租房子。”
“住外面来?你们家能同意吗?”洪逸问道。
“他们只会给钱,其他的不管。”符存义笑了笑。
“难怪宝哥说你最舒服,我也不想被我妈管。”洪逸笑道。
符存义点燃一根烟,“宝哥,下周我不陪你去医院拆石膏。”
“啊?为什麽?”
“跟我爸妈去少管所看我哥。”
三人一起回头看向符存义,刘宝瑞先说的,“你有哥?我怎麽不知道?”
“我初二转过来的,你不知道很正常。”符存义弹了弹烟灰。
“你哥是初中进去的?”洪逸将手机关机,这会不想听特殊局的电话。
“嗯。”
“你哥多大?”
“比我大一岁。”
“什麽事进去的?”
“被霸凌後反杀一人,重伤三人。”
刘宝瑞瞪大眼睛,“被……霸凌?”
洪逸没有再问,给符存义倒了杯酒,“喝。”
“都已经过去了,他明年也要出来了。”符存义笑着接过酒,“来,干一杯!”
四个玻璃杯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洪逸夸张地打了个嗝,引得刘宝瑞笑骂着踹了他一脚。闻天极靠在沙发里,指尖轻轻敲击玻璃杯。
“说真的,”洪逸抹了抹嘴角,“特殊局那帮人再这麽烦我,我就把他们调查科主任高中暗恋语文老师的事爆出来。。。。。。”
符存义挑眉:“你怎麽连这个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