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他感觉身後被什麽东西一包,偏头一看,是顾逍拿了件毯子,盖在了他的後背。
身後的被褥陷下去,顾逍坐了上来。
灵淮把挽在一侧的头发散开,铺到背後,顾逍接过,开始帮他擦拭。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这样的寂静里,灵淮好像能听到顾逍的呼吸声,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均匀地起伏着。
他这会儿放松,身体不再紧绷,为了让顾逍好擦些,也没有直起背,耷着肩,抱着被子毯子,懒懒地团成个粽子。
顾逍的手法极温柔,一点儿也没有弄疼灵淮,那手指偶尔从灵淮发根处的皮肤一擦而过,有些酥酥的痒,灵淮脖颈下意识地一缩,身体软下去。
顾逍就停下来,问:“弄疼你了?”
灵淮摇头,诚实地解释:“有些痒。”
“你怕痒?”
灵淮长了一身的痒痒肉,不止怕,而且没打招呼的情况下最好碰都不要碰,他会跳起,打了招呼的也不行,要是开玩笑作势来挠他,手还没过来,灵淮就会边叫边缩起来,叫声通常极大,以达到给自己壮胆并且恐吓对方的目的,但常常只有三种结果,一种是被嘲笑,一种是被欺负,最後一种是被嘲笑着欺负。
不过这些年来除了月璃已经没有人敢挠他痒痒肉了。
顾逍肯定是不会故意挠他的,因此灵淮也有点不好意思,说:“有点儿怕。”
顾逍道:“那我尽量不碰着你。”
灵淮又说:“没关系。”
两个人开了话头,就聊起来天,顾逍问:“对了,要不要我和你朋友说一声?你这些天没回去,他们该着急了。”
灵淮其实白日里就给符音和月璃传过音,只是不知道是顾逍府中禁制压制的原因还是怎麽,并没有收到回音。
“不用,我明天就回去了。”他还是清醒的,他知道在顾逍这里待不久,有这几天,他其实挺知足了。
灵淮想他应该知足。
顾逍道:“不再多留会儿麽?你才刚好一些。”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灵淮道:“叨扰你这麽多天,实在过意不去。”
“不妨事。”顾逍淡淡道,拿了条新毛巾,将灵淮干得差不多了的头发一缠,递给了灵淮。
灵淮接过,头发重新散了下来,那上面似乎还残留被顾逍握过的温度。
他垂下眼,说:“谢谢。”
“谢我什麽?”
“你帮我治病,还帮我擦头发。”其实他想谢的还有很多,只是一时不能尽数说出口。
顾逍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
灵淮疑惑。
“怎麽了?”
顾逍道:“你在我跟前这麽礼貌,怎麽见了萧回就像个小老虎一样?”
灵淮一听到萧回脸色就沉下来了,顾逍的笑意顿时就更明显了。
灵淮:“萧回跟你怎麽会一样。”
天差地别,判若云泥。
“哪里不一样?”
灵淮道:“他不是好人,不是正人君子。”
顾逍学着他的语气道:“我也不是好人,不是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