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劝顾雯放弃,也在劝自己理智。
周念在逃避,在压抑,她在避免不好的事情生。
同样,她也反感不好的事情生在顾雯身上。
两人实在是太像了。
“我知道他是我亲叔叔,所以我还没做什么。”
周念把手里的酒杯递给顾雯,红色的液体轻轻摇曳,沾到了杯壁上。
她浅抿了一口酒,第一反应就是不好喝,和那年的西餐一样。
“我只是想他的眼里只有我,不一定是喜欢他,就像小孩子希望得到大人独一份的爱,这只是一种幼稚的占有,你说对吗?”
轻浅的话语传进顾雯的耳朵里,她没说话,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转身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进屋了。
周念轻啧了声,有些百无聊赖的盯着手里的酒杯,还以为能一醉方休呢。
她倚进沙里,脑袋枕着靠背,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脑海里想着在hisper看到的那一幕。
那个女人是他的床伴吗?
她想了想,没得出答案,或者潜意识里,不想知道答案。
周念坐起身,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又跌回了沙里。
已经两点半了,她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无声的嗤笑自己。
自己还真是胆小呢,连上前打个招呼都不敢。
自从十四岁后,周念就好像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留给周恪安,一半留给全世界。
一半青春,美好,生活积极,一半冷眼,沉默,百无聊赖。
一开始可能只是想让周恪安喜欢她,所以下意识的伪装成大人喜欢的模样。
后来现,周恪安也有伪装的时候,她只觉得,他们是同类。
这种感觉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她享受起了这种安全感。
但归根结底,周念不可能活成她伪装的模样。
她的童年就不允许她这么做。
周念从麟山村出来的时候,对这个世界是热忱且好奇的。
但是她渐渐感觉到一种名为无力的东西在迅滋长。
城里人和村里人本质上没什么分别,甚至城里人更自私,更冷漠。
她的心很大呐。
但是她的能力又好小啊。
她改变不了人性,也改变不了山村的贫穷。
初中那会儿,周念也有过把自己的想法讲给同学听。
讲的最多的是她的同桌,一个阳光的男孩子,另一个则是顾雯。
那个时候,周念是渴望和同龄人交流的。
她想把自己贫瘠而盛大的思想传递给他人,甚至去实现它。
但他们都还小,只会诧异周念的想法,笑她异想天开。
在这个年代,她的思想应该是异类吧?
她是一个矛盾的理想主义者呢。
只有周恪安可以分享她庞大的内心活动。
周念知道,周恪安也无力改变这个世界。
但他会耐心的听她说,会给她小小的建议,会和她一起漫无目的的畅想未来。
周念迷恋这种感觉。
周恪安非常好,不管是哪一面,她都觉得好。
她想要独占那份好。
果然啊,人一旦长大了,想的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