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夫人怎麽知道他在?又怎麽知道他叫卫四?
戚妤又唤了一声:“卫四。”
卫四这次立刻便倒吊着出现在戚妤面前,而後轻巧站定,目光格外谨慎。
戚妤不明白了,卫四为何像不知道她是谁一样,便提醒道:“林七是我的暗卫。”
卫四的眼睛睁大:“贵妃娘娘?”
戚妤将食指放在唇边,眼中泛起笑意。
卫四见此却猛地捂住脸,绝望呜咽道:“完了。”
他当然见过贵妃娘娘,三月的一天,他跟往日一样在陛下到宅子中时,向陛下汇报关于裴夫人的日常,那日他就遇见了贵妃娘娘,即便他护卫裴夫人久了,也难以置信天底下竟有这麽相似的人。
他也问过同僚,然後被路过的首领听到,便说陛下已经查过,贵妃娘娘与赵氏扯不上关系,自也跟裴夫人没什麽亲缘。
但贵妃娘娘的身世好像也是假的……
言归正传,他一直在裴夫人身边,宫里的意思他还是知悉的,在昨天孟大夫检查过破厄花无误後本应交给他,再由他让裴夫人喝下,但恰逢昨天裴府找大夫,孟大夫便直接将破厄花拿走,背着医箱,进了裴府。
自然极其顺利的,裴夫人已经喝下了破厄花熬煮的水。
但现在,却告诉他,裴夫人不是裴夫人,而是贵妃?
戚妤有些迷茫:“怎麽了?”
卫四左右看了看:“微臣在选自己的埋骨之地。”
戚妤点点头:“去别的地方看看,不要埋到蘅芜院。”
因为秋葵快要回来了。
果然,卫四走後没多久,秋葵便拿着茶点过来了。
戚妤拿起一个精致的糕点,喂给了秋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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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了!”孟舍一大早便进了宫,捋着胡须对田文善道。
田文善有些出神,下意识问了一句:“什麽妥了?”
孟舍自然道:“裴夫人那里啊。”
田文善语气幽幽:“哪个裴夫人?”
孟舍:“还能有哪个?”
田文善言简意赅:“裴夫人在宫里。”
“不可能!我亲自诊的脉,是落水而引起的风寒,我不止见到了裴夫人,还见到了裴谨那小子!”孟舍吹胡子道。
田文善让小太监将孟舍请到昭阳殿,为仍在昏睡的赵婉仪诊治。
一方面是因为孟舍不见棺材不落泪,另一方面则是御医治不好赵婉仪,对赵婉仪体内的旧疾束手无策,人至今还没醒。
孟舍到昭阳殿,见了躺在床上的贵妃娘娘後便沉默了。
宫人查看过小太监手中的令牌,便让孟舍悬丝诊脉。
佩玖眼眶的红已经缓和了下来,只是仍旧担忧,但这次是对赵婉仪的担忧。
娘娘和这位裴夫人的情谊她是看在眼里的,自然要忧娘娘所忧。
佩玖自那晚便知道回昭阳殿的不是娘娘,可陛下那边自回了宫就没有消息,加上先前陛下对裴夫人的意思,她自然觉得陛下默认了这种情况,她与别人说不清楚,只能没日没夜的哭,见到田文善自然满腹怨怼。
但没想到,田文善得知这个消息时比她还要震惊。
良久他才意味深长道:“贵妃娘娘往後的福气还长着呢!”
她似懂非懂回来,隐约明白了田文善所代表的陛下的态度。
孟舍诊脉结束,脸上慢慢严肃起来,他提笔,写下了一个地址,让宫人去宫外的一家医馆请一位名叫孙缨的女大夫,她在这方面术有专攻。
佩玖接过一看,便准备亲自去跑一趟,届时娘娘回来问起,她也有东西说,而不是浑浑噩噩什麽都没干。
孟舍重新回到寝宫,一路上,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方才的脉象他隐约看出有古怪,但不太确定,不知道是不是废掉武功而留下的旧疾。
他说让请孙缨,除了孙缨真的能调理这种旧疾,便是想试探一下裴夫人的身体是否一直是孙缨在调理。
一个世家之女,曾经谙熟武功内力,怎麽瞧都觉得不简单,且裴夫人可是会出现在陛下身边的人,不能不防。
田文善见他这副样子便知道他相信了,或许孟舍分辨不出裴夫人与贵妃娘娘,但在他提过後,孟舍心中的一杆秤其实就已经偏移了,但孟舍这人,即便信了,也非得做一趟无用功不可,最终才能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