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匆匆忙忙挂断电话,许子耀横过手机继续操控游戏里人物。
许荣德忙着办工作,抽空擡头看了玩游戏的儿子一眼,皱眉道:“喊你给你姐打电话,打过去没有?”
许子耀不耐烦:“打过去了。”
“她说什麽了吗?”
许子耀哪里知道她说什麽了,他讨厌这个继姐,又满心装的都是游戏,电话打过去刚接通他就挂断了。
反正又没什麽事。
眼睛紧盯着游戏画面,许子耀随口编道:“她说她等会儿就回来。”
……
暴雨淋漓如注,湿冷而浓稠的味道自被浸湿的石灰墙和腐木中散出,一寸寸攀岩而上,从四面八方裹围住了楼中两人。
许蓁一动不动,如同被随意摆弄的玩偶,被季斐礼拖拽到靠近木栏的一角,只要视线微低,便可以看见底下被路灯照亮的湖水。
没有围挡,狂风卷着疾雨朝楼内呼啸灌入。
两人全身都被打湿了,但谁也不在意。
季斐礼拍了拍她狼狈的脸蛋:“真可怜,没想到我们是同类呢。”
许蓁面无表情盯着他。
似来了兴趣,季斐礼劝她:“瞧瞧,你父亲抛弃你,你为了某个人来,某人却不见踪影,说明,根本没人爱你……不爱你,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许蓁,到我这里来吧。”季斐礼伸出手,温润的声音里充满蛊惑,“我帮你解决掉他们,我们共堕地狱,无论爱恨,我们与他们,都会彼此纠缠到一起,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遥远苍穹之上,一道闪电撕裂黑夜朝大地劈下,光芒一闪而过许蓁眼底,却没有随着闪电消失,反而如同燃烧的火焰。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此刻,滔天席卷而来的恨意代替无助绝望,血液在悄然沸腾,一股从内心深处猛然迸发的力量冲撞全身上下。
许蓁靠着墙撑起身子,静静凝视着对面来自深渊的恶魔,恶魔朝她微笑,引诱她,她缓慢地擡起手。
她突然出声,语气很轻:“算命先生说我天生卑贱的命格,我不服,踉踉跄跄活了十八年,又遇到你,你高高在上,把我当棋子,当随意可捏死的蝼蚁。”
“季斐礼,你知道吗……”
“我许蓁,绝不会沦为任何一个人的玩物!”
伸出的手高高扬起,狠狠扇了季斐礼一巴掌,响亮的耳光是对妄图改写她命运的人绝地反击。
没人爱她,她爱自己。
她许蓁的命运,得有自己选,哪怕一条路走到黑,她也不後悔!
季斐礼被打得偏过头去,再次被拒绝的手收回,碰到嘴角溢出的血,他摩挲指腹血迹,回眸宛如看一个死人:“不识好歹。”
许蓁冷笑,朝他扬起下巴:“如何?”
“呵。”
季斐礼懒得再同她玩什麽把戏,擡手一把捏住她脖子,毫不费力往上一提,许蓁双脚离开地面。
後脑勺猛地磕在墙上,许蓁头脑嗡嗡响,紧接着是被扼住脖颈後呼吸困难,许蓁两只手往他手肘处砸,又躬身挣扎踢他。
“许蓁,知道你现在像什麽吗?”季斐礼兴奋地凑近她,“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季斐礼靠得极近,许蓁甚至能感受到他喷洒到脖颈的呼吸,她微侧了侧头,贴近他耳边说:“可我觉得你更像一只羔羊。”
下一秒,一把拆快递的小刀捅在掐住她脖子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