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本不大,兼之四周都是喧闹人声,根本没有什么人听见。白玨蹲下身,摸上他的脉搏。
戏台子上,原本已然站了上风的邹月儿忽然被一只不知哪里来的猴子抱住了脸,惊慌之下倒退着往后,一个没踩稳,直直摔了下去。幸而底下有人会武及时将她接住了。
那猴子大概是有灵性的,不等邹月儿落下,纵身一跳逃走了。
“嘻嘻!”古怪的笑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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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迎春原本只觉得身边这个不知名姓的小公子长的好看,那眉眼那鼻那唇一样样的就像是长在他的心上。现在她背过身去,扶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小老汉,后背的蝴蝶骨漂亮的不可思议,那腰更是细得让人垂涎三尺。
夏迎春觉得,如此娇弱美貌的少年郎就应该被他夏爷养着,日日与他颠鸾倒凤做那羞羞事才不枉费了他这一身好皮囊。
他正想得出神,忽然眼前白影一闪,再看去,少年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与此同时,白玨已身在戏台竖起的树干之上,单手擒住了刚笑出“嘻嘻”声的白。花。花。
小白花面上带着白色哭脸面具,刚要装神弄鬼就被擒了,心里气得很。四肢胡乱挥舞挣脱,“你干什么?放开我!”
白玨不跟他废话,“解药!”
小白花装傻,“什么解药?你胡说什么?”
白玨也不与他废话,将他从树干上带下来,膝盖压住他的身子,双手就在他裤腿摸了起来。
小白花大惊失色,喊得是鬼哭狼嚎,“啊!大家快来看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强。奸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啊!没天理了啊……”
跟花无心那个缺德带冒烟的一副德行,解药都喜欢藏在裤腿袜子里。白玨搜出解药丢下他就不管了。
小白花一骨碌翻起身,拿腔拿调,指着飞身而走的她喊,“死鬼!完事了你就不负责任了!”
白玨身形一窒,落地的时候差点崴了脚。
这小狗东西也不知花无心从哪捡来的,她现在手痒的很呐!
大概宾客们还当是邹家人安排的戏,虽然不堪入目,却并不妨碍众人哄堂大笑。不管是嘲讽也好,还是真的觉得好笑,总之没有哪家寿宴成功的让所有人都捧腹大笑了。
白玨倒出解药先是喂了忽然昏迷不醒的顾长思,又相继喂了王迟连翘各一粒。夏迎春张着一张大嘴,大概是被飞来飞去的白玨给唬住了。
解药很有效,顾长思吃了就悠悠醒转过来了。白玨将他扶起,扭头看到夏迎春大张着嘴,屈指一弹,一粒药就进了喉管,夏迎春本能吞咽,下了肚。
余下的连瓶带药,白玨顺手一抛,“小鼻涕虫!接着!”
夏迎春哇哇乱叫,“啊!你给我吃了什么?是不是有毒?”
李益之抱住正落在怀里的小药瓶,怔怔的回不过神。
白玨做事麻溜,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离得远的还没来及看清白玨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回哪里去了。
挨挨挤挤的饭桌,也不知是谁跟同伴说了句,“哎哟,我肚子好疼。”
同伴不以为意,“我也笑得肚子疼。”
那人突然捂住了后腚,“哎哟,要命了。”
同伴笑话他,忽然神色一变,“哎哟哟!”
二人匆匆忙忙就要离开座位。
起先只是零星几个人出现了肚子不舒服的症状,然而很快,像是疾风骤雨横扫一片,一个接一个的神色都发生了变化,姿势也古怪起来。
放肆的大笑在戏台上响起,小白花赤着脚,一只手撑着戏台一只手指着这些人,口内连连道:“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一人忽然大叫起来,“一定是他下、毒了!他是花月教教主的儿子!”
喊话的人是潘潮,此刻他肚子也疼的要命,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众人再一看那小童,头上戴的白色哭脸面具何其显眼,年长一辈的谁没见过,当年花无心在京城作乱搅得许多人家鸡犬不宁,也是顾夫人亲自出马将他制服了,后来他就一直为顾夫人马首是瞻。也有说,花无心倾慕顾夫人,二人间……咳咳,这又是一段不可说的绯闻轶事了。
李益之也察觉到了肚子疼,反观夏迎春好好站那,两只手摸摸肚子,面上茫然。他不做二想倒出解药,吃了一粒。
此刻在他们周围的一小簇人又哪能猜不到其中缘由,纷纷哭丧着一张脸向李益之讨要。
李益之老好人,很快,连手里的药瓶子都被抢了。
然而戏台上已经乱作一团了,有脾气暴躁的,扭着身子,强忍不适跳上戏台找小白花算账。
小白花泥鳅一般,滑溜的很,上蹿下跳。
46。混战(4月10日重写)·
好好一场寿宴被搅和的不成个样子,有人大概没憋住,臭味都出来了。
人在吃和拉这方面似乎都有共通性,第一个人没憋住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等一个个的……彼此对望,尴尬之余,似乎也就释然了。
从此后这些大人们除了在朝为官的同僚情,也将多了一份坚不可摧的同拉裤子的粪坑情。尤其这粪坑还在饭桌旁,臭气熏天混合着饭菜香,那味道真不是一般的销魂。
白玨一手抓一个,早跳到屋顶上去了,余下王迟,反应迟钝了些,有她的内功加持也轻易上了屋顶。
都说高处不胜寒,此言差矣!这屋顶的空气可比底下好多了。
按理,《甘露寺招亲》这出戏是演不下去了。白玨但凡是个正常的,也该领着孩子们走了。男人们拉稀有啥好看的,看多了也不怕长针眼。
白玨是个正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