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樊玉清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果然传言不能全信。
&esp;&esp;“我恰巧听到的,因此,我还做过好几日噩梦,每每都被吓醒。”
&esp;&esp;沈千莹一句话掰成两瓣说,实在是拿捏住了樊玉清胆小的心理。
&esp;&esp;‘啪!’
&esp;&esp;桌上的薏仁甜汤霎间洒碎落地。
&esp;&esp;“他不是善待妇孺吗?他的侧妃不是女人吗?依我看,他就是道貌岸然,没有人心的狗东西。”
&esp;&esp;樊玉清向来文文矩矩,知书达礼,从未大声吵嚷过,如今这一嗓子着实吓到了身侧的沈千莹。
&esp;&esp;“玉清,你小点声,当心隔墙有耳,林姩姩得知你赐婚一事,正在闹脾气呢,若是被她知道你这样编排承垣王,你还有什么好下场。”
&esp;&esp;沈千莹好心提醒。
&esp;&esp;说起赐婚一事,最难过的莫过于她了,可对方是自己的好朋友,她除了祝福,只有祝福。
&esp;&esp;“千莹,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最担心的便是我母亲,往后的日子你要多陪陪我母亲。”
&esp;&esp;她想到今日离开御春亭,承垣王喊住她时,笑的丑恶,言语刺骨的说着来日方长,她便后怕。
&esp;&esp;“你胡说什么呢,你可是皇嫡子的王妃,赐婚圣旨如今满城皆知,碍于皇室名声,皇上都不会放于你不管的。”
&esp;&esp;沈千莹瞧着她吓破了胆子,给予安慰。
&esp;&esp;兵者,国之大事,得兵权者,得天下;失兵权者,失江山。
&esp;&esp;皇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为了她得罪大邺的战神。
&esp;&esp;如若先帝未曾将兵权交于承垣王,想必他也不能如此为所欲为,皇上便也不会忌惮着他,敬着他三分。
&esp;&esp;上一世偶然间听父亲与祖母说起,太后一党也对兵权虎视眈眈,对承垣王也是格外的堤防。
&esp;&esp;她若是能够帮助太后,得到太后的加持,想必会事半功倍。
&esp;&esp;樊玉清瞬间柳暗花明,嘴角微扬,“千莹,你说的极是。”
&esp;&esp;沈千莹见她的面色忽喜忽悲,担心她被吓傻了,便传来僚子好生照料,不再叨扰她休息,回了自己的住处。
&esp;&esp;樊玉清心中踌躇满志。
&esp;&esp;这世间最愚蠢的事,莫过于拿一尊大佛去压另一尊大佛,可她这次偏要做一回蠢人。
&esp;&esp;
&esp;&esp;绛雪阁外寂静而寒冷,月明星稀,给夜晚添了一抹柔和。
&esp;&esp;樊玉清辗转难眠。
&esp;&esp;都说在宫中做事需得谨言慎行,可才过了几个时辰啊,承垣王与她一事竟闹得满宫皆知,连皇上知晓后都没有任何反对之意。
&esp;&esp;绝定留下那一刻,孙嬷嬷的教习堂免不了,如今还另添了堵,樊玉清唏嘘悲叹。
&esp;&esp;她下床,披上直领对襟织锦披风,顺着绛雪阁外的青石小径,步伐轻慢而沉重,身影在月下交错,显得格外孤单。
&esp;&esp;“还真在这儿。”
&esp;&esp;夜池边上,静静的站着一位翩翩公子,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修长,那袭黑色大氅险些与这月色融为一体。
&esp;&esp;定睛仔细一瞧,这位翩翩公子正是她无比讨厌的承垣王。
&esp;&esp;沈千莹告诉过她,承垣王惯有夜里吓人的癖好,经常站在夜池边上吓路过的小宫女。
&esp;&esp;樊玉清本不相信,一位身份贵重,呼风唤雨的殿下,怎么会做出这样没理头的事
&esp;&esp;现在,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