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雾随着弟弟走在暮色里,尽情感受还没有垮掉还很年轻的身体。不知不觉,在风里笑出了眼泪。
她回来了,真好。
“姐,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孟景生给你气受了?”两人走累了,放慢度,杨春风才问。
“他敢。”孟知雾冷哼。
“是我想开了,这些年为他生儿育女,替他赡养老人,他们没一个心疼我的。还算计我们家,我觉得不值。”
“姐也看出来了?”杨春风一愣。
在姐姐眼里,孟景生人好看,从前干活也是把好手。说俗气点,就连放个屁都是香的,哪怕今天孟景生的算盘珠子打得都差点蹦到他脸上了,他都不敢奢求姐姐能看懂。
其实偏方的事,孟景生早就明里暗里跟他打听好几回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要偏方。
“你姐我又不是傻子,我们杨家的东西,就算一把火烧了,也不给他孟家人。”杨知雾声音清冷,“偏方还在不在你手上?”
“在,爸死前交待过,偏方在人在。”杨春风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只是这轻轻的一句话,就让刚刚止了眼泪的杨知雾瞬间泪流满面。也就是说,上辈子弟弟根本就不是溺亡,真是被人杀人越货,被人谋财害命。
她第一时间想到凶手是孟景生。可是孟景生在弟弟出事后没多久,就死了啊。
他死后,他的六个儿子也没见到偏方,按理应该不是他。
她心事重重,两人回到镇上杨家老宅。
“春风,我想要那偏方。”她开门见山。
孟景生震惊的看向她,“姐,我不同意。”
“不是给孟景生,也不是给任何一个孟家人,是我想踹了孟景生,想靠这个养活自己。”
“姐你要离婚?”
“嗯。”
“好。”你跟我来,我给你拿。
杨春风多余的话一个字没问,拿起手电筒带着姐姐来到后面老屋。老屋从前是爷爷奶奶住,他们故去后,爸妈又在前面起了房子,这里就成了杂物间。
那本偏方被杨春风藏在积满灰尘的屋顶横梁上,拿下来后,两人朝外走。杨知雾一眼看到被悬挂在柱子旁边的小黄葫芦,心里一疼。
那是爷爷的遗物,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爷爷生前,除了摆弄药材外,最常干的就是拿着这个小葫芦把玩。葫芦表面已经磨得油光锃亮,后来就挂在这里,当个念想。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小葫芦还保持爷爷在世的样子。
杨春风扯下葫芦,塞到她手里。
“你小时候,爷爷最疼你,你拿去吧。”
夜里,杨知雾睡在她从前的闺房里。虽然她好多年都没回来住过,但房里的东西,还是从前的样子。
她睡不着,手里握着小葫芦,一会看看偏方,一会又想想上辈子到底是谁害的弟弟。
再有三天,弟弟就出事了,这次她就守着他,看看到底是谁。大不了,她陪弟弟一起去死,死前宁可毁了偏方,也绝不便宜凶手。
忽然,一滴鼻血落到葫芦上。
被葫芦瞬间吸收。
她轻呼一声,这才想起来前面进屋时,因为心里有事,鼻子不小心撞到了门框上。
她眼前景物一变,人已经站在一片黑土地上,远处是白茫茫的雾气。看不到边界,也辨认不出是哪里。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我的偏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