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沫瞪大眼睛,擡手捂着腺体,“你跟大哥告我的状?我不是说了吗,那种情况下我没法靠近他。”
“哼,你分明在幸灾乐祸。”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
苏梓沫给昨晚在场的人一一警告过,没人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现在墨家渐渐交由墨予涵管,墨苏两家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墨予文一直见不到苏梓秌,心像被猫爪子反复挠着。
小少爷这辈子鲜少在谁身上栽跟头,更别提被这样毫不留情地拒之千里。起初的懊恼和羞耻,渐渐被委屈取代,最後发酵成了愤愤不平。
“哼,不见就不见!”他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对着空气发脾气,“真那麽讨厌我?行啊,那就讨厌吧,反正……反正我也讨厌他!”他气鼓鼓地嘟囔,声音却没什麽底气,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可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那人清冷的眉眼丶作画时专注的侧脸,还有……那个他毫无印象却搅乱了一池春水的吻。
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头发,墨予文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敏锐地察觉到另一个异常:最近苏梓沫总是独自一人出门。无论是去机甲训练场,还是参加那些浮华的社交聚会,身边都再也没了那个白发身影。
这太反常了。
苏梓秌虽然不喜欢吵闹,但以前苏梓沫出门,他偶尔也会跟着,或者去别的地方。现在,他就像彻底消失在苏家那座大宅里。
“……真的被我吓到连门都不敢出了?”墨予文心里嘀咕,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苏梓沫最近也变了。那个恨不得把家安在机甲上的丫头,开始准时准点回家,而且每次回去,手里总是拎着大包小包。
这些细节像零散的拼图碎片,在墨予文心里逐渐拼凑出一个让他不安的猜测:秌秌不是躲着不出门,而是……无法出门?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开始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苏梓秌这个名字,在星历407年以前,鲜少被提及,他也从未在任何场合见过这个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拨通了哥哥的通讯。
“哥!”通讯一接通,墨予文就迫不及待地问,“你知道苏梓秌最近的情况吗?”
光屏那头的墨予涵似乎刚结束一个会议,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他揉了揉眉心,看着弟弟脸上毫不掩饰的焦急,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他病了。”他在心里补充,情况似乎不太乐观,连苏词都回苏家去了。
生病了?
“很严重?”墨予文的声音不自觉地绷紧了。
墨予涵看着弟弟,点了点头,“嗯,很严重。知道为什麽以前你从没见过他吗?”
“他一直被养在无菌室里。”
墨予文僵在原地,栗色的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收缩。
他一直以为,那个漂亮的白发青年,只是被所有人宠爱着的小少爷,以为他拥有着最无忧无虑丶被捧在手心的人生。
可原来……
原来他鲜少露面,不是因为傲慢,而是因为他根本无法像普通人一样自由地呼吸外面的空气?
眼前浮现出苏梓秌站在涂鸦馆的画布前,指尖描绘着那株孤绝玫瑰和小小背影的画面——那画里弥漫的,不是矫情的忧郁,而是真实的被禁锢在方寸之地的他,对广阔星空的深切渴望。
而他……又对他做了什麽?
他把他当成麻烦精,用刻薄的话语刺他,在酒吧里借着酒劲发疯,当衆强吻了他……
“哥,他,他现在……”
“情况比小时候稳定很多了。”墨予涵的声音带着安抚,“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苏家的精心照顾,只要不受刺激,好好静养,不会有大问题。”
墨予文失魂落魄地挂断了通讯。他缓缓滑坐到地板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将脸埋进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