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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第2页）

苏词不止一次抱怨，南景煜能不能有个正常的叫醒服务。

南景煜变本加厉地把人抱在怀里亲，亲得人脸红心跳丶上气不接下气，才慢悠悠地拒绝说：“不能。”

苏词抗议，要他去睡沙发，结果抗议无效。

不过，南景煜住进来也不全是“坏处”，他住进来後，公寓都焕然一新了。

冰箱里永远塞满新鲜食材，地板永远干干净净，每天的饭菜都不重样……

“早餐吃什麽？”苏词盘腿坐在餐桌前，眼巴巴地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南景煜头也不回：“海鲜粥，煎饺，还有热牛奶。”

苏词眼睛一亮，却又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还行吧。”

南景煜端着早餐出来，来到餐桌前，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早安，宝贝。”

苏词耳根一热，羞赧地瞪着他。

一开始是很甜蜜的，南景煜以为他们回到了“热恋期”，他的小词又变成了那个可爱娇气的“小皇帝柑”。

可他们之间的矛盾根本没有解决，只需点燃导火索，就会燃起熊熊大火，将原有的一切炸得片甲不留。

很快，这根导火索就被点燃了——

南景煜对苏词上次深陷幻觉的情况很是後怕，检查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而苏词却觉得没事，毕竟这三年来只出现了这麽一次，没必要大惊小怪。

两人争着争着就吵了起来。

南景煜坚持要带苏词去看心理医生。

“只是做个评估。”他放轻声音，温声细语地哄劝，“上次的情况太危险了。”

苏词抽回手，语气冷淡：“我说了，没必要。”

“小词，”南景煜皱眉，“三年来只出现一次不代表——”

“不代表什麽？”苏词突然打断他，声音拔高，“不代表我没病？那你干脆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得了，还看什麽心理医生？”

南景煜深吸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词红着眼眶，冷笑道：“那你要我和心理医生说什麽？说我是曙国通缉令上的苏词，说我曾经从双子塔顶坠下？说因为你的那一枪，我到现在还会做噩梦？”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得两人鲜血淋漓。

南景煜僵在原地，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闪过痛楚。

窗外又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南景煜声音沙哑：“……对不起。”

“别道歉。”苏词别过脸，“道歉有什麽用？能让我忘记吗？能让我不疼吗？”

南景煜站在原地，看着苏词单薄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发疼。他想伸手抱他，却又怕加重他的抵触。

“好，”他最终妥协，“不去看医生。”

苏词的肩膀微微放松。

“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小词。”南景煜轻声解释，“只是伽西的夏季多雨，我怕你疼。”

苏词冷笑：“其实和雨没有关系，和你有关系。”他走回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苏词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雨，无声地笑起来。

他就是要折磨南景煜。

他知道本不是南景煜的错，不应该怪罪他；他知道南景煜自己也不好过；他知道南景煜这二十年来是什麽样的生活……他知道，他很清楚。

如果南景煜不来找他，就不需要受这苦头了。谁让他偏偏要来呢？

他最擅长折磨在乎自己的人了，即使是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南景煜再怎麽爱他，再怎麽有耐心，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总有一天，爱意和耐心都会被消磨殆尽，到那时，他们之间只剩下相看两相厌。

南景煜，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不合适。

其实苏词并不知道，他的心底是希望得到偏爱的。

他总是把利刃对着苏梨丶南烟丶南景煜这些可以称之为“亲近”的人，因为他知道他们心里在乎他。

他就不会这麽对杨悦，因为他清楚，杨悦只爱苏梨，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许久，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苏词没有回话，南景煜便开门进来。

“我进来咯？”

苏词背对着门，听着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闭上眼睛，假装没听见。

南景煜走到他身边坐下，试探性地握住他的手，没被挣开。南景煜轻声说：“是我的错。”

“你可没……”苏词刚要讥讽，就被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