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他突然怒喝,“滚出去!一个庶女也敢查为父的东西?”
她不动。
“那件袍子,是二皇子所赠吧?”她低声问,“他许了您什么?尚书之位?还是将来封侯?”
薛崇之踉跄后退一步,撞上门框。
“我没有我没答应他任何事!”
“可您收下了。”她直视着他,“您可知道这件袍子意味着什么?穿它者,即为叛党。一旦事,抄家灭族。”
“我只是想活命!”他忽然跪倒在地,膝盖砸向地面出闷响,“元启帝昏聩,二皇子势大,北狄又要南侵我能如何?我不过是个文官!我不想死!”
她望着他跪地颤抖的模样,心中一片寒凉。
这个男人,曾亲手将她娘推进井中,只为不让罪奴之女玷污门楣;如今又能为保性命,向敌国皇子俯称臣。
她弯腰拾起那支香,碾碎残留的灰烬。
“您以为我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她声音低缓,“她不是病逝。她是被灌下毒酒,临终前爬着来找我,嘴里还在喊我的名字。”
薛崇之抬头看她,嘴唇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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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为仕途干净,杀了她。”她继续道,“如今为保住官位,又勾结叛党。您这一生,可曾为自己以外的人活过一天?”
“蕙儿我毕竟是你父亲”
“您不是。”她摇头,“从她死的那天起,您就不再是了。”
说完,她走向暗格,取出那件蟒袍,仔细叠好,放入随身携带的匣中。
“这东西我会留着。”她回头看他,“若您安分守己,它不过是一件衣服。若您再生异心我不介意让满朝文武看看,户部尚书是如何与叛军共分天下的。”
薛崇之瘫坐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走出书房时,风正好吹散一片云,月光洒在台阶上,如覆了一层霜。
春桃迎上来搀扶,低声问道:“小姐,真要把这东西带走?万一老爷报官”
“他不敢。”她淡淡道,“他怕的不是我告他,而是他自己心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她一步步往回走,脚步虽慢,却极稳。
经过西厢时,看见崔姨娘房中仍亮着灯。她驻足片刻,终究没有进去。
回到自己院子,她将匣子藏入床下暗格,又从药瓶中倒出一粒丸药,在掌心碾成粉末。
那是她特制的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会使人夜多噩梦、心悸出汗——就像终日担惊受怕一般。
她将药末倒入一只空茶盏,置于托盘之上。
明日清晨,自会有人把它端到父亲案头。
窗外风动,枝影拂过窗纸。她静坐灯下,手指轻轻摩挲着断玉簪的缺口。
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终于在府门外停下。
她不曾抬头,也未唤人查看。
她知道是谁来了。
那人并未入内,只是伫立门外,一直等到天边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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