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他。三日不见,他瘦脱了形,颧骨凸起,嘴角裂口渗血。可那轮廓依旧熟悉,刺得她心口生疼。
“你答应过我。”她低声说,“回来之后,别再咳血了。”
话未说完,喉间腥甜再涌。她偏头咳出一大口血,整幅帕子染成深红,血迹纷乱中,边缘隐约显出四个字:水底铁链。
她攥紧帕子,喘息数声:“他不是自己爬上岸的。有人送来,或是他挣脱了什么。”
青崖沉声道:“北狄有种水鬼,以铁链钩人脚踝。若他在江底被困仍能活命,必是凭一口气冲入暗流。”
“所以他并非顺流而下,而是被冲至此处。”她抬眼望外,“此地近边境,再往北三十里便是敌军哨卡。是谁送他来的?为何放于此处?”
“或许是水流带至此。”青崖道,“此庙依山沟,涨水时常作泄洪口。”
薛明蕙摇头:“不对。草堆新铺,其下干燥,明显有人整理过。他是被人安置在此的。”
她探手入他怀中,摸到一封信,早已湿透黏成一团,字迹不可辨。再往下,触到一小布袋。打开一看,内藏半张焦纸,上有“戌时三刻”“石洞”等字。
“他在记事。”她说,“哪怕濒死昏迷,也在留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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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接过细看:“这些字迹不像他惯用手笔,倒像是左手所书。”
薛明蕙心头一紧。
谢珩素来用右手,非万不得已,绝不换手。
她再看那裂开的玉佩,指尖轻抚缺口。总觉得这道裂痕不止是破损那么简单。
像是一种标记。
又像封印松动。
“先救他。”她终于开口,“其余,等他醒来再说。”
青崖点头,取出绷带与药膏为他处理伤口。薛明蕙倚柱而坐,一边强压咳嗽,一边注视谢珩的脸。
他的眼皮忽然微动。
她立刻凑近:“谢珩?你能听见吗?”
无回应。
可就在此刻,她手中的玉佩骤然烫,如火烧般。她惊觉,现玉面浮出淡淡纹路——与帕上血图相似,唯多了两字:
“勿信。”
她怔然。
是谁在提醒她?
她望着昏迷之人,心跳加快。
青崖包扎完毕,抬头问:“接下来如何?”
“原路返回太慢。”她说,“你去寻最近驿站,调一辆封闭马车来。我留下守着他。”
“可你的身子”
“我无碍。”她打断,“快去。”
青崖迟疑片刻,终是起身离去。
庙中只剩她一人。
风穿破窗,烛火摇曳。她挪到谢珩身旁坐下,将玉佩放入他掌心,再用自己的手覆上去。
“你说过要护我周全。”她轻声道,“如今,轮到我了。”
话音刚落,他手指忽地收紧,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她惊退欲抽手,却听他唇瓣微启,吐出两字: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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