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柔软多汁的果皮,而是一种冰冷坚硬的质感,像是……金属烤漆。
苏白心中警铃大作。
她加重了力道。
“咔。”
一声轻响,西红柿的外皮裂开,露出的不是鲜红多汁的果肉,而是一堆正在精密转动着的,黄铜色的齿轮和条!
那些细小的零件互相咬合,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一颗被伪装成番茄的心脏起搏器。
苏白瞳孔一缩,猛地松手。
那颗“机械番茄”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齿轮零件散落一地。
她又惊又疑地抬起头,看向那爬满了藤架的黄瓜。
她凝神细看,心脏猛地一沉。
只见那每一片肥厚的黄瓜叶上,看似自然的叶脉,竟然都构成了一幅幅极其复杂、对称的图案。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雪花公式”!
是她用来破解周志远脑中那座“精神监狱”的秩序法则!
这一刻,整个花园在她眼中,都变了模样。
那些鲜活的植物,都褪去了生命的伪装,露出属于机械与秩序的诡异内核。
这里不是她的奇迹花园。
这里是一个用她的记忆伪造的,冰冷的机械囚笼!
就在这时,她看到不远处的月季花丛旁,有一个穿着灰色园丁服的人,正背对着她,拿着一个水壶,在给一株盛开的月季浇水。
水壶里倒出的,不是水,而是一粒粒银色的,如同水银般的液珠。
苏白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任何生命气息,就像他只是一个摆设,一个人形立牌。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被拉入了一个不属于她的梦境里。
她压下心头的惊骇,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声开口。
“你是谁?”
那个“园丁”浇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地,用一种带着机械感的僵硬姿态,转过身来。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苏白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
那是一张欧洲人的面孔,高鼻深目,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那张脸,赫然是本应早已死在日内瓦公寓里。
尸体被王德海教授千里迢迢带回昆仑基地的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物理学家——恩佐·法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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