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在只在更换外衣,但若是到了夜里,恐怕受冻感染风寒都是小的,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
到那个时候,之前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
有对方阻隔洞口,颜宁稍稍放下心来,褪去了外衣,重新换上一身青色的,区别大概是绣花纹路有所不同。
衣裳贴身,她指尖还有些颤抖,外面的天气恶劣,但她从未出过远门,自然是不知道只带两件过冬的衣物是远不够的。
更何况这里不似繁华的都城,连名号都未曾听过,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未免太过冒险。
真的好像。
以至於在面对时,颜宁根本不敢抬头,总觉得在对方视线下的自己无处掩藏,会担心对方是不是提早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掩藏在衣裳下的并不是少女的身躯。
外衣湿透,如若不是衣裳穿得多,里衣厚实,恐怕他的男儿身早就已经暴露在人前。
颜宁起身,将衣带拉紧,推开房门,「我已经好了,现在过去吧。」
姜眠对着她颔首,未曾言语便一同往沭室移动,颜宁几度想开口又生生咽了下去。
去沭室是为了排课。
姜眠对待夫子的安排并没有意见,挣钱的事情,听安排是应该的,日结的工作可不好找。
但姜眠觉得颜宁很奇怪,明明才是第一次见,却感觉对方在怕她,还带着一些显而易见的讨好,把过早和过晚的课时都要去了。
颜宁说因为她就住在学堂,也醒得早。
姜眠不置可否。
学堂的课程毫无例外地继续下去,书声琅琅,孩子们对待新词的字词总要追着问用别的词可不可以,随後今日布置的课业便是改字,说明缘由。
等姜眠回到茅草屋里,炊烟缭绕,许知久已经开始在做饭了,他手上的伤口被包扎了,握着刀柄切着新鲜的姜块。
「妻主,你回来了。」
他继续将姜块切成小块,随後倒入锅里,「可以麻烦妻主淘米吗?我的手有些不方便。」
「……好。」姜眠放下身上的包裹,一身书卷的气息踏入了厨房,来到米面处开始舀米,但馀光却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静。
大概是还不放心他。
许知久乖巧地握着刀切菜,眉眼乾净澄澈,语气也要自然些,「妻主今日是有什麽心事吗?」
「没有。」
主要是有也不可能讲的吧?姜眠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一步。
许知久与中午时见面的态度又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的他尽管教学认真,但使唤她做事情也是毫无压力,好像恨不得把以前受过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情绪难猜。
「那妻主听我说,今日手好了很多,绣工还是可以继续的,过几日我想托遇止帮我卖掉绣品,可以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