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泽不闪不避,反而迎着野猪往前跨了半步,手里的柴刀反握,刀尖朝下。
就在野猪的獠牙快要顶到他腿肚子时,他猛地矮身,左手精准地抓住猪鬃,右手柴刀带着狠劲,“噗”地扎进野猪脖颈侧面,那是他爹教的要害,那里的皮肉最薄,能捅进气管。
野猪吃痛,疯了似的甩头,顾北泽被拽得一个踉跄,却死死攥着猪鬃不撒手。
警卫员小张见状,立刻抄起地上的粗木棍,像投掷标枪似的猛冲过去,木棍狠狠砸在野猪的前腿关节处,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野猪的前腿瞬间软了下去。
“就是现在!”苏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不知何时绕到了野猪身后,手里握着块磨盘大的石头,趁着野猪被顾北泽拽住、前腿又被砸伤的空档,猛地将石头砸在猪头眼睛上。
那一下用尽了力气,石头反弹出去时,野猪的哼哧声骤然哑了,庞大的身躯晃了晃,重重砸在腐叶堆上。
顾北泽喘着粗气松开手,虎口被震得麻,脖颈处沾了片血渍。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野猪,又看向苏军和警卫员,三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沾了些泥土,眼里却透着一股合力后的默契。
“这畜牲,够壮实。”
苏军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里带着点赞许,目光扫过顾北泽。
刚才那手抓鬃捅刀的狠劲,还有临危不乱的镇定,倒真不像个普通的山里后生。
警卫员小张上前踢了踢野猪,确认没了动静,咧嘴笑了:“这下队里能改善伙食了。”
苏军在一旁看着,忽然道:“你那手抓鬃的法子,是你爹教的?”
“嗯,他说对付疯了的野猪,就得比它更狠。”
顾北泽擦了擦刀上的血,声音里带着点狠劲。
苏煦晨利落地从树上跳下来,眼睛亮晶晶地冲顾北泽笑:“表姐夫你可太厉害了!我在树上看得一清二楚!”
“煦晨,瞎叫什么!”苏军皱眉呵斥道。
顾北泽闻言,心里不动声色地给这表弟竖了个大拇指。
小伙子有眼光,会说就多说点。
苏煦晨被训得挠了挠头,小声嘟囔:“表姐的对象不就是表姐夫嘛……再说他这么厉害,配得上我表姐……”
苏军听得额角直跳,一头黑线:“没结婚就不能叫!”
“哦……”苏煦晨撇撇嘴,悻悻地应了声。
旁边的警卫员小张,做着表情管理,佯装镇定。
顾北泽轻咳一声,掩去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开口打圆场:“先把野猪抬下山吧。”
他转身将旁边捆好的野鸡、兔子一股脑塞进背篓,正准备背上,苏军出声拦住:“让煦晨背。”
“对对对,我来我来!”苏煦晨立刻机灵地上前,一把接过背篓。
顾北泽帮他把背篓稳稳背在肩上,低声叮嘱:“一会儿下山,直接把背篓送你姐家去。”
这年头山上的东西都算集体财产,他们今天收获实在太扎眼,要是被眼红的瞧见,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野猪按规矩交公便是,这些野鸡野兔,还是悄悄收着就行。
苏煦晨懂这个道理,他重重点头:“知道了!”
他爸在军区常带战士们上山,都知道野鸡野兔这类小东西数量少默认不用交公,可架不住今天拿的实在不少,确实得藏着点。
其他三人合力将野猪抬下山,苏煦晨背着背篓跟在后面,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