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策小心地将香囊系回阿玖腰间,动作轻柔得体。
却是在靠近时,注意到他不自觉地偏着头,避开直射眼帘的光线。
即便是隔着一层薄纱,被太阳的光线照得略久些,阿玖也不免会觉得眼睛胀痛。
“谌璋侍似乎不适?”陈清策的声音依旧平和,“此处日头尚烈,若不嫌弃,可愿移步至静心阁稍作休息?离此不远,且阁中光线柔和,或许能让眼睛舒服些,我过会儿会让人到棠棣苑知会,璋侍不必担心。”
阿玖闻言略一迟疑,终是轻轻点头:“那便叨扰陈承卿了。”
“请随我来。”陈清策在前引着路,文竹则在旁虚扶着阿玖,细致地提醒着脚下的台阶与转弯。
静心阁如其名,布置清雅幽静。窗棂上挂着细竹帘,滤去了刺目的阳光,只留下柔和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书卷气息。
阿玖在临窗的地方坐下,眼睛的胀痛确实缓和了几分,他低声向陈清策道谢,耳尖却微微一动,“陈承卿,那边……是有一张琴吗?”
陈清策顺着他“望”去的方向看去,靠墙的案几上,确有一张蒙着细布的七弦琴。
“是,”他有些意外阿玖在目盲且隔着一段距离的情况下竟能察觉,“是家母旧物。只是……我已许久未弹了。”
这张琴在陈家被抄家时便被充公,后来几经辗转,才又回到他手中,母亲授他琴技时,他还年少不知事,留着这张琴,只不过是为了心中有所慰藉。
阿玖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是怀念的神情。“琴身是桐木,岳山是紫檀,丝弦保养得极好,虽有细布相隔,但其形其韵,依稀可辨。”
他轻声道,仿佛在自言自语,“是张好琴。”
陈清策心中微讶。他早知道阿玖曾是名动丹枫的乐伶,尤擅琴艺,却没想到他目盲之后,仅凭些许残留的气息和微弱的形韵感应,便能判断得如此精准。
“谌璋侍好耳力。”陈清策压下心绪,却不免有些为他惋惜。
能将乐理习至如此境地,却又不得不荒废,于心境该是极大的折磨。
“不过是昔年听惯了,如今……”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是微微摇了下头。
他再没开口,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他如今每日过得莫说多彩,甚至连寻常也算不上。
“我前些日子从孙柔侍那里得了些香粉,扑在身上有安神之效,谌璋侍可要试试看?”陈清策察觉他心里的惆怅,忙换了个话题。
“陈承卿有心了,不过我对香粉无甚兴趣,不必劳烦了。”
大约一炷香后,素弦取回了披风,同来静心阁寻阿玖的暖玉一块儿到了,素弦仔细将披风为他系上。
阿玖起身告辞:“多谢陈承卿款待,臣侍先告辞了。”
陈清策亦起身:“此处离御花园不远,璋侍若得空,可常来静心阁小坐。此处平日少有人来,还算清静。”
“好。”阿玖微微颔,在素弦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静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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