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宁,你且去怡春宫看看林衡侍吧,他初次有孕,想来心中定然也是怕的。”许清风看着有些倦意的明煜,压着嗓子道。
即便想,他也不能一直占着她的。
怜舟沅宁见他也有了些困意,便没有拒绝,只在他耳畔低声道,“朕明日再来看你。”
怡春宫内,熏香袅袅。
怜舟沅宁踏入殿门时,沈复已端坐主位,一袭深青宫装衬得他面色如玉,他正交代着林衡侍一些孕中的细节。
听见通传,他起身欲行礼,被怜舟沅宁抬手止住。
“不必多礼。”她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
林衡侍半倚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见女帝亲临,急忙要下榻行礼,
“你身子重,免了。”怜舟沅宁温声道,目光在他尚未显怀的小腹上一掠而过。
怡春宫的主位张睿媛坐在下,见女帝到来,立刻行礼,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林衡侍方才还念叨着怕得很,如今陛下来了,他可有了主心骨。臣侍安心了,正好一会儿去探望许贵卿和小皇子。”
站在角落的孙柔侍怯怯上前行礼,他今日穿着一袭浅碧长衫,显得格外清秀柔弱,怜舟沅宁对他好像也没什么印象。
“都坐吧。”怜舟沅宁在沈复让出的主位坐下,顺势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既有了身孕,便要好生将养,缺什么短什么,尽管向凤君回禀。”
林衡侍怯怯点头,手指绞着衣角:“谢陛下关怀,臣侍……臣侍只是有些害怕。”
沈复温声接话:“太医每日都会来请脉,本宫也会派人多加照看,你不必过于忧心。”
正与几人说着话,怜舟沅宁忽闻见身前站着的男子身上氤氲的熏香,似乎格外甜腻,是之前没有闻过的味道。
“你……身上配的是什么香?”怜舟沅宁一时叫不出他的名字。
“回陛下,是是甜梦香,有安神之效。臣侍近日睡得不安稳,特意调的。”
这香的方子还是前几日顾元丞赏的,他知陛下大约还因叶承卿之事怪罪顾朗仪,并未多言。
“孙柔侍的手艺越精进了,这香气清雅不俗,难怪陛下都注意到了。”沈复想起怀着明昭时的劫难,忍不住出言提醒,“不过这有孕之人最忌香料,林衡侍还是少闻为妙。”
孙柔侍急忙道:“凤君说得是,臣侍这就去更衣,免得冲撞了林衡侍。”说着就要退下。
“无妨。”怜舟沅宁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坐着吧,香气很淡,不碍事。”
心中本就因忘记孙柔侍的名字有些歉疚,又见他这般慌乱,怜舟沅宁倒是有点过意不去。
她开口转移了话题:“太医方才看了怎么说?”
林衡侍小声回道:“来看过了,说是一切安好,只是叮嘱要静养。”
“既如此,这些日子就免了晨昏定省,好生养着。”怜舟沅宁说着,看了眼沈复,“凤君觉得如何?”
沈复颔:“臣侍已经吩咐下去了,怡春宫的一应份例都按三品例供给,太医每日都会来请脉。”
张睿媛笑道:“凤君想得真是周到。林衡侍好福气,有陛下和凤君这般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