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才霜降来了,说是李临雪好似恢复了些许神智,想要求见陛下。”
絮棠低声在怜舟沅宁的耳边道。
她隐隐觉得幕后之人或将浮出水面,那她答应陈清策的事便也可有个结果。
他隐忍多年,为的就是查清家族冤案,手刃仇人。这或许是撬开当年铁案冰山一角的最佳时机
“絮棠。”她沉声唤道。
“奴才在。”
“你即刻去静心阁,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陈承卿,告诉他……”怜舟沅宁略一沉吟,语气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意味,“让他为阖家满门,去求一个公道。朕准他随朕同往。”
“是,陛下。”絮棠领命,迅退下。
怜舟沅宁放下朱笔,起身更衣。她特意换了一身较为素净的常服,也算是对昔日亡灵的敬畏。
不多时,陈清策便在絮棠的引领下匆匆赶到昭宁殿。
他显然来得急切,呼吸尚有些不稳,素日苍白的脸上因情绪激动泛起了异样的潮红,一双总是藏着算计与阴郁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
他眼底的,是一直压抑着的渴望。
“陛下……”他声音微哑,想要行礼。
“免了。”怜舟沅宁抬手制止,“事不宜迟,随朕走吧。”
她没有多言,率先步出殿外。
陈清策紧随其后,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一行人乘着不起眼的软轿,在霜降的引路下,悄无声息地来到宫中一处偏僻的宫苑。
这里是霜降平日里研制药物、同时也暗中看管一些特殊人物的所在,环境清幽,守卫看似松散,实则外松内紧。
院落里静悄悄的,只有秋风扫过落叶的沙沙声。
霜降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怜舟沅宁,立刻上前低声道:
“陛下,李大人之前确实清醒了片刻,挣扎着说要见驾,有要事禀报,关于……陈年旧案。奴婢不敢怠慢,立刻去禀报了。为防万一,奴婢已在她屋内燃了安神的药香,并派了人守在门外。”
怜舟沅宁点了点头,脚步未停,径直走向主屋。陈清策跟在她身侧,心跳如擂鼓,越是接近那扇门,他的呼吸越是急促。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药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甜腻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简单,床榻上的帷帐低垂。
“李临雪。”怜舟沅宁唤了一声。
帷帐内毫无动静。
霜降脸色微变,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掀开帷帐。
只见李临雪双目圆睁,直挺挺地躺在榻上,嘴角残留着一抹暗红色的血迹,已然气息全无!
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显然中毒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