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桑博的肩膀,力道不轻。
桑博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跳了起来:“污蔑!纯纯的污蔑!这是技术!是艺术!是……是迫不得已!”
他挥舞着手臂,试图洗刷自己“人贩子熟手”的嫌疑,眼神却心虚地飘忽不定。
就在这时,诊所角落里传来一阵含糊不清、如同小动物呜咽般的声音:“呜哇哇……唔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徊正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裹满了酱料和蔬菜的卷饼,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拼命囤粮的仓鼠。
他显然是饿狠了,正在大快朵颐,试图用食物填补昨晚力量耗尽的空虚感。
深棕色的杏眼因为满足而微微眯起,那点书卷气被“干饭人”的专注彻底取代。
三月七看着他努力咀嚼却无法声的样子,忍不住扶额:“喂!你能不能吃完再说话?小心噎着!”
星的翻译天赋再次上线,她面无表情地指着墨徊:“他说:他要杯水,被噎着了。”
末了还补充一句,“看样子是真噎着了。”
桑博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形象、被卷饼噎得翻白眼的家伙,再回想起昨天诊所里那个眼神锐利、言语如刀、用“看你怎么选咯”把他逼上梁山的“墨老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内心疯狂咆哮:我昨天就是被这种家伙唬住了?!这反差也太离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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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桑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时,一杯温热的豆浆无声地递到了墨徊面前。
丹恒拿着墨徊不知何时具现化了的一杯豆浆,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顺手送了杯水。
墨徊感激涕零,虽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接过来猛灌几口,总算把那口要命的卷饼顺了下去,长长舒了口气。
然而,病床上的动静打断了这略显荒诞的插曲。
布洛妮娅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应该充满坚定意志的眼眸,此刻充满了短暂的迷茫和随之而来的巨大惊骇。
她几乎是弹坐起来,迅扫视四周——昏暗的灯光、陈旧的设备、空气中混杂的底层气息……这绝不是她熟悉的上城区!
尤其是这几个看着就,陌生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
布洛妮娅的声音带着一丝刚苏醒的沙哑,但更多的是属于银鬃铁卫统领的威严和警惕,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眼神锐利地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把我弄到下城区来,有何意图?!”
她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可惜配枪显然在“被拐”过程中“被迫”遗失了。
出面缓和气氛的是娜塔莎。
女医生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上前一步,挡在了剑拔弩张的布洛妮娅和列车组之间:“不必惊慌,布洛妮娅统领。”她的眼神真诚而恳切,“我们并非敌人,将你请下来,或许方式有些……欠妥。”
她瞥了一眼缩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桑博,“但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请你亲眼看一看,被隔绝禁令封锁了十几年的下城区,如今……究竟是什么样子。”
布洛妮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娜塔莎的话戳中了她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的疑惑和不安。
母亲可可利亚严令禁止任何人进入下城区,包括她。
她确实一直想了解这里的真实情况,只是……
“母亲大人自然有她的道理和考量!”布洛妮娅下意识地维护着可可利亚的权威,语气强硬,但那份刻意维持的坚定在接触到娜塔莎平静而悲悯的目光时,微微动摇。
就在这时,诊所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破旧棉袄、小脸脏兮兮的孩子探头探脑地张望,怯生生地喊:“娜塔莎医生……我妈妈又咳得厉害……”
孩子的目光随后接触到布洛妮娅身上明显属于上城区的、干净整洁的制服时,瑟缩了一下,眼中充满了陌生和一丝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