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车平稳地航行在静谧的星海之中,窗外是流淌的银河与遥远恒星的微光。
观景车厢内,帕姆正哼着歌擦拭着吧台,三月七趴在舷窗边看星星,星在终端前研究着什么,丹恒则在一旁安静地看书。
墨徊则盘腿坐在柔软的沙上,他那本阿哈赠送的厚实写本摊开在腿上。
他眉头紧锁,眼神放空,手指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握着笔,而是虚悬在纸面上方。
深棕色的杏眼透过镜片,似乎并不聚焦在眼前的纸页上,而是穿透了空间,落在某个无形的点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带着欢愉命途特有的、近乎嬉闹的荒诞感。
写本光滑的纸面上,炭黑色的线条如同拥有生命般,开始自行蠕动、勾勒、蔓延……
然而,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线条扭曲、缠绕,像是喝醉了酒的蚯蚓在跳踢踏舞。
试图勾勒一个苹果,结果画出来一个长着三只眼睛和螺旋桨的土豆;想画窗外的星星,却变成了一堆意义不明的几何图形互相碰撞;甚至无意识想画丹恒安静的侧影,结果纸上出现了一条……穿着冷面小龙人衣服、表情呆滞的带鱼?
“噗——哈哈哈哈!”最先现不对劲的是三月七,她凑过来一看,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指着墨徊的写本,“墨徊!你画的这是什么抽象派新作吗?这条带鱼是丹恒老师的新形态?”
星和丹恒闻声也看了过来。
星看着那副“带鱼丹恒”,嘴角疯狂上扬。
丹恒本人则是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墨徊硬要他带,说是好看,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那扭曲的线条,又看向眼神放空、似乎还在努力“聚焦”的墨徊,淡淡评价:“……形神兼备。”
那条带鱼确实挺呆滞的。
墨徊被三月七的笑声惊回神,低头一看自己的“杰作”,瞬间涨红了脸,一把将写本合上,恼羞成怒:“吵死了!我……我这是在尝试新技法!意念作画懂不懂!不需要动手的!”
“意念作画?”星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走过来,“意思是……你现在能用脑子想了,然后画本上就自己画出来?这么高级?”
“嗯哼!”墨徊挺起胸脯,努力找回一点场子,但看着自己合上的本子,底气又有点不足,“就是……刚开始嘛,意念控制还不太熟练,有点……嗯……抽象。从‘手绘’进化到‘脑绘’了!这可是质的飞跃!”
三月七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感叹道:“哇哦……这么一说,你爸对你还真挺好的?觉醒个新能力还带升级包的?”
“哼!”墨徊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反驳,“这肯定是我妈在帮我!跟我爸那个不靠谱的乐子神一点关系都没有!”
车厢内瞬间安静了一瞬。
星、三月七、丹恒,甚至擦杯子的帕姆,都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墨徊,眼神充满了“你认真的吗”的复杂意味。
星抱着胳膊,实在忍不住了,出了灵魂拷问:“不是……墨徊,我有个问题憋好久了。为啥你这么坚定地要把你爸和你妈分开啊?他俩……不都是阿哈吗?不都是那位‘欢愉’星神的分身吗?本质上……不都是乐子神本神?”
三月七也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啊对啊!名字都一样,能力也一样,都是你父母……这有啥好分的?”
帕姆也停下了动作,小小的耳朵竖着,一脸好奇。
墨徊被问得一噎,随即像是被点燃的小炮仗,从沙上跳下来,掰着手指头,开始一项一项、无比认真地分析起来,语气里充满了对“妈妈”的维护和对“爸爸”的嫌弃:
“这能一样吗?!完全不一样!”他竖起第一根手指。
“我妈!会在我小时候睡不着的时候,给我讲温暖的故事哄我睡觉!声音可温柔了!我爸?他只会在我床边扮鬼脸或者讲冷笑话,结果把我吓得更精神了!”
竖起第二根手指。
“我妈!会带我去真正的游乐场,陪我坐旋转木马,给我买,还会帮我排队!我爸?抢我的自行车结果自己摔进沟里还要我去捞他!说好带我去玩,结果一到地方他就自己跑去玩最刺激的过山车,把我一个人丢在入口,最后还得我去广播站喊‘请xxx小朋友的家长来认领你的孩子’!丢死人了!”
竖起第三根手指,语气带着自豪。
“我妈!是我画画的启蒙老师!是她握着我的手教我怎么画线条,怎么调颜色,告诉我艺术是表达内心的方式!我爸?他只会在我辛辛苦苦画好的画上,用红笔添上两撇小胡子或者画个猪鼻子!还美其名曰‘增加欢愉元素’!气死我了!”
竖起第四根手指,表情严肃。
“我妈!会跟我讲道理,教我怎么样真诚地对待他人,怎么理解别人的感受,怎么在谈判桌上用智慧和语言去争取而不是蛮力!这些都是宝贵的生存技能!我爸?”墨徊翻了个白眼,“他只会嘻嘻哈哈,或者突然丢给我一个莫名其妙的‘谈判秘籍’,上面写着‘只要微笑就够了’或者‘试试用脚趾思考’,一点用都没有!净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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