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在前引路,步伐优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离开了过于沉寂的空港,绕过被临时路障封锁的繁华区域,一行人最终抵达了天舶司的心脏——司辰宫。
高耸的穹顶下,肃穆的机械结构运转着,出低沉而规律的嗡鸣,更衬得整个空间空旷而冰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驭空,这位天舶司司舵,早已在此等候。
她背对着众人,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气场。
当停云简单的汇报完情况,驭空才缓缓转过身。
她的面容很冷峻,眼神锐利,扫视过星穹列车组的四人,目光在墨徊身上多停留了半秒——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安静,却并非无害。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为的瓦尔特身上。
“星穹列车?”驭空的声音如同她现在的表情一样,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久闻大名。”
“但罗浮此刻正值多事之秋,内部事务繁杂,不便招待外客。”
她的话语直截了当,没有任何寒暄的余地。
“星槎海已全面封锁,禁止出入。”
“为安全考虑,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请诸位即刻返回你们的列车,离开罗浮。”
这就近乎是直接的逐客令了。
三月七立刻急了:“离开?我们才刚来!而且你们这里明显出大事了!我们说不定能帮忙啊!”
星也上前一步,虽然没有说话,但紧握的棒球棍和坚定的眼神表明了态度。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沉稳地开口:“驭空大人,我们理解贵方此刻的艰难处境。”
“但星穹列车并非有意打扰。”
“如今星槎海封锁,也意味着我们也无法离开。”
“况且,”他加重了语气,“目睹此间异状,身为开拓者,我们亦有责任探究真相,若力所能及,愿提供协助。”
“协助?”驭空抱臂,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带着明显的拒绝,“罗浮之事,自有云骑军与十王司处置,不劳外人插手。”
“你们的好意,心领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墨徊和三月七,“至于离开……封锁是暂时的,待局势稳定,自会解除。”
“在此期间,还请诸位在指定区域安心休息,莫要随意走动,以免徒生事端。”
这休息二字,很显然有种软禁的意味。
场面瞬间僵持。
驭空的强硬与不信任如同冰冷的壁垒,将列车组拒之门外,却又将他们困在罗浮。
瓦尔特眉头紧锁,思考着措辞。
三月七气得小脸通红。
星的眼神更加锐利。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沉默时刻,那个带着点书卷气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僵局。
“驭空大人此言,恕难苟同。”墨徊向前踏出半步,站到了瓦尔特身侧。
他依旧扶着眼镜,深棕色的杏眼透过镜片,平静地迎向驭空那锐利如刀的目光。
刚才在巷口面对停云时的锋芒似乎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理性的条理分明的分析口吻。
“其一,”墨徊竖起一根手指,语平缓清晰,“您说封锁是暂时的,待局势稳定便解除。”
“但恕我直言,观罗浮现状,死寂无声,如临大敌,这稳定之期,恐怕遥遥无期。”
“我等在指定区域休息,与囚徒何异?”
“星穹列车尚有航程,时间于罗浮,于我们,亦是宝贵资源,岂能无端空耗?”
驭空眼神微动,但脸色依旧冰冷,没有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