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白露提到龙师时的不爽和无奈,一切都有了更清晰的脉络。
景元看着墨徊,眼中带着赞许:“不错。”
“罗浮看似铁板一块,实则暗流汹涌。”
“药王密传在阴影中煽动混乱,持明龙师在内部掣肘生事。再加上星核猎手导演的这出‘搭线’大戏,和那位身份存疑的停云……这盘棋,可真是热闹非凡。”
墨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目光再次聚焦在星图上的鳞渊境:“将军,罗浮上下,事无巨细,以您的耳目,想必少有能真正瞒过您的……除非……”
景元眼神一凝,瞬间明白了墨徊的暗示,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吐出那个名字:
“鳞渊境?”
话音落下,神策府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景元脸上的慵懒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和……头疼。
“鳞渊境……”景元揉着太阳穴,苦笑道,“那可是持明族的圣地,龙尊力量的核心,更是……建木根系的封印之地!”
“那里情况特殊,空间紊乱,能量潮汐狂暴,更有持明族古老的禁制守护。”
“即便是本将军,也无法随时窥探其全貌,云骑军更是难以大规模深入,如果停云或者她背后的势力,真正的目标是那里……”
“冲着建木来的。”
墨徊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冰冷的寒意,“利用星核污染削弱封印,制造混乱吸引各方注意,再借由持明族内部的缝隙潜入鳞渊境……好一个声东击西,釜底抽薪!”
景元点头:“正是如此。”
“若让他们在鳞渊境得手,彻底释放或掌控建木的力量……后果不堪设想!那才是真正动摇罗浮根基的更大的灾祸!”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局势瞬间明朗,却也变得更加凶险。
“必须分头行动,稳住局面。”
景元迅做出决断,展现出罗浮将军的果决,“药王密传是明面上的火苗,得想办法遏制。”
景元正准备唤人传令。
就在这时,景元似是想到了什么,揉了揉眉心,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开口,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对弟子的纵容与担忧。
“对了,本将军那不成器的弟子彦卿,性子急了些,听闻星核猎手在罗浮现身,便自作主张追出去了……此刻也不知在哪个角落跟人较劲呢。”
“唉,年轻人,火气盛啊。”
墨徊闻言,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深棕色的杏眼透过镜片,落在景元那张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承担着巨大压力的脸上。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关于这位将军更沉重的未来——那即将面对的、来自过去的“债”:堕入魔阴、力量可怖的师父镜流;身负不死诅咒、执念成狂的故友刃;以及那位与罗浮有着千丝万缕联系、身负持明龙尊之力的故友丹恒……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墨徊心头。
眼前这位谈笑风生的将军,看似掌控全局,实则正一步步走向一个由至亲与故交织成的、更为残酷的漩涡中心。
那不仅仅是外敌的威胁,更是内心情感的炼狱。
墨徊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抿紧,看向景元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深切的同情和好想看戏的意味。
那眼神并非怜悯,而是一种洞悉了命运残酷剧本后,对剧中人身不由己处境的共鸣与叹息。
景元何等敏锐!
墨徊那稍纵即逝,却异常深刻的同情目光,如同细针般精准地刺破了他慵懒的表象。
他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那双深邃的金瞳瞬间锐利起来,直直锁定墨徊:“嗯?墨徊小友……你那是什么眼神?”
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更有一丝被触及深处的探究。
墨徊迅收敛了那不合时宜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仿佛刚才的眼神只是错觉。
他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将军说笑了。”
“只是想到药王密传这些杂草,扎根罗浮阴影之下,盘根错节,若不趁此机会彻底清除,恐遗祸无穷。”
他走到星图前,指尖点在标注着丹鼎司的区域,那里暗紫色的能量标记尤为刺眼。
“丹鼎司,魔阴身爆的核心,也是药王密传活动最猖獗的温床。”
“他们必然借着星核污染和混乱,大肆吸纳信徒,传播丰饶邪说,积蓄力量。”
墨徊的眼神变得冷冽而坚定,话语如同出鞘的利刃:“眼下,我们既要防备鳞渊境可能的异动,更要抓住这混乱中的契机!既然要除草,就不能只剪枝叶,当连根带起,一并斩除!”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哦?”景元金瞳中精光一闪,慵懒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棋逢对手的兴致,“连根拔起?小友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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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见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