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空丶欧淼丶何昶希不约而同擡眼,看向说话的人,而说话的人也意识到自己这麽说不仅言重还有屁股站歪的风险,立刻噤声。
陈森对何昶希他们客气可不会对他客气:“你倒会怜香惜玉,显着你了是不是常佑?”
被叫常佑的男生不吭声了,陆朝空脑海闪过一些关于他的新闻。他就是那个家里出事父母纵火而死的常家长子,跟陈森是邻居。
当初常家吊唁的丧事是陈家一手操办的。
陈森呵斥完常佑,又转过来笑眯眯道:“怎麽样,何少?”
何昶希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却欲言又止,看了眼远处说话的两人,闷声道:
“随便你,别闹出人命就行。”
像获得什麽大赦许可似的,陈森跟几个小喽啰偷偷离开了。方向是饮水机。
弘德的饮水机都配有一次性纸杯,何昶希看着他们躲在饮水机後面把诱导剂下进去,然後赶走所有来喝水的人。
何昶希望着谈天说地的两个人发了会儿呆。真不明白有什麽好说的,一会儿口干舌燥踩进人家陷阱就老实了。
收回目光,欧淼事不关己,陆朝空刚好与他投过来的视线对上,相顾无言,谁都没有要去提醒的意思。
最终,陆朝空率先移开,盯回书本。
……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柑橘味儿?”宋居然伸出指头摸了摸鼻尖,“刚才就有,我看你好像没闻到就没说。”
曲曼婷鼻子使劲嗅了嗅,道:“谁吃橘子了?”
宋居然扫了眼周围,他们两个离人群挺远,也没人在这吃橘子,倒是扫视的时候发现何昶希那边有人鬼鬼祟祟看着他们这边。
被他发现,身边人拍了下他肩膀,何昶希才转过头来,但很快又转回去。
莫名其妙。
“我头发的味道吧。”曲曼婷捋起发丝嗅了嗅,“我平常用的是柑橘味的洗发乳和精油。”
“因为我的信息素是柑橘,医生说最好是和信息素用同一香系。”
宋居然恍然大悟:“难怪。”
小树林不时有微风抚过,枝叶簌簌,飞虫穿梭。
曲曼婷只穿T恤抱着双臂,冷得有点起鸡皮疙瘩,挠着胳膊,“这里蚊子有点多,我们去外面吧。”
宋居然点点头。
走出树林阴影之外,曲曼婷是来找他告诉他晚上去她家吃饭。今天是她爸爸生日。
宋居然很讶异,因为他从没见过她爸爸。
“我爸今年只比我小一岁。”
“算上投胎那年差不多高二了。”
比起曲曼婷他还算幸运的,至少在迄今为止的18年里拥有了17年的父爱。宋居然想。
“虽然爸爸去世了,但每年我们都会给他买生日蛋糕过生日。”曲曼婷说,“饭桌上摆三双筷子,洗手间三套洗漱用品,属于我爸的东西除了打扫从来不动,连位置都不曾挪过。”
顿了顿,她看上去有点忐忑不安,问:
“你发现了吧?”
宋居然:“你是说阿姨经常望着我的眼神?”
“恩。”曲曼婷见他神色如常,松了口气,说:“其实我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是爷爷奶奶在照顾,我妈她接受不了我爸去世的打击,进过一段时间精神病院,医生说给完全治好了才放出来的。”
曲曼婷抚了抚打颤的肩膀,声音随风一样轻:“她不是在看你。”
宋居然突然很难过,鼻子微微发酸。
因为她说:“我爸是见义勇为被路边小混混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