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舟求剑
京市没有下雪,到了十二月底。
寒风大作的街道上,只能直直地感受到寒冷,而不是漫天降下的大雪。
张锐宵想起之前跟赵去疾说要在这里看雪,老天爷也真的是跟他作对。
偏偏今年,京市没有落雪。
将他的期望打得稀烂。
胖子依旧站在他的身边:“你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我妈今天回家了,说是要下厨,你不是说你家人都不在家吗,去我家得了。”
张锐宵婉拒了:“我有事。”
胖子依旧:“你有什麽事?”
张锐宵实话实说:“我打算自己去吃个饭。”
张锐宵一直都是一个社交低能量人群,全天身边一直是一个人,和他不停地分享生活,他的精力会很快耗尽。
不是不喜欢朋友。
是他精力有限,很容易就疲惫了。
胖子也不缠着:“那好吧,我想回家吃我妈做的,就不能陪你了。”
张锐宵:“好,你自己回家和家里人k开开心心地吃饭吧。”
张锐宵看到胖子拦出租车离开的背影,紧绷的弦一下子松开,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病。
希望有人陪,但是不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被过度打扰。
好贱。张锐宵觉得。
但他无从改变。
京市不下雪,也圆不了他曾经的梦,即使他坐在原来和赵去疾坐过的位置。
刻舟求剑。
明明赵去疾早就已经离开了京市,所有的一切都被赵去疾大手一挥清除掉,但没有把他的记忆清楚。
怎麽就不能把他的记忆也清除呢?
赵去疾是混蛋。
窗外的电视台总部大楼依旧屹立,他的位置还是能够一眼看到,张锐宵指尖在玻璃杯壁上划过,当时和赵去疾一起坐在这里时,杯子里是热的茶,他不太喜欢喝,赵去疾总会笑着拿过他的杯子往自己杯里倒一半。
现在杯子是空的。
他低头扯了扯袖口,羽绒服外套发出轻微到听不见的声响,但他却觉得震耳欲聋。
像赵去疾的易受刺激似的。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是置顶的对话框,备注还停留在“赵去疾”,最後一条消息是分手前的消息了。
服务员过来添水,他猛地往後缩了缩,而服务员以为张锐宵被自己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
服务员:“抱歉抱歉。”
张锐宵摇头:“我的原因。”
等对方走远,才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现在居然连陌生人的靠近都受不住。
那他还盼着谁能走进来,把这空虚的心脏来给满满当当地填上。
喊来服务员,张锐宵买了单,连菜都没上齐,他就先离开了,他只是想来,但是他并不想吃,或者说是因为气不太顺,导致没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