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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搁置了近一个学期的心理课终于不被主课老师强占,从未见面过的心理老师走进教室,教材都没有的课程,但她还是拿着棕色的教案站到讲台上,在班长的“起立”下,全班人站起来,声音洪亮地喊道“老师好”。
温柔的心理老师笑了笑:“这麽久了,居然是我们头一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真真,是一名心理老师,平常就在我们高三教学楼的三楼心理办公室,同学们要是在高三压力大可以去找我聊聊天。”
十一月,京市真降温了,个位数的天气已经不足够穿担保的短袖加外套了,昨天下去因为湿掉衣服脱了外套的赵去疾有些着凉,窗户大开的里侧一阵冷风吹来,使得赵去疾实在地打了一个喷嚏。
吴真真被赵去疾的喷嚏吓得一抖:“这麽欢迎我啊?赵去疾同学。”
“哎,老师,你咋认识赵去疾呢?”拆赵去疾台的永远都是南齐和沈败絮其中的一个。
吴真真诚实回答:“金发丶柏林人,我之前也在柏林念研究生。”
只闻哇生一片。
赵去疾朝吴真真笑了下,理了下卫衣的帽子,手放下之前听见张锐宵问他:“你认识心理老师?”
“不认识啊,”赵去疾说:“不是都会录入学生信息进教学系统吗?她估计整理资料看到了吧,我要是以後看到有人是京市去柏林读书的,肯定也会记住一下的。”
张锐宵被他逗乐:“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问一句。”
赵去疾:“我知道啊,但我想说。”
张锐宵:“我还以为是你亲戚,上学最怕遇到同桌是教师子女或亲戚了,一定会被重点关注的。”
赵去疾:“这样吗?”
说完他又抽了一张卫生纸拧鼻子,鼻翼两边都被他拧起皮了,但还是止不了,他吸了吸鼻子又说:“我以後绝对离水离得远远的,别人是遇水则发,我是遇水则废。”
张锐宵笑笑。
吴真真和几个同学的玩笑话结束,本来是准备了满满的教学内容,但全部汇集到一节课上的话,盈满则亏,于是翻到教案最後一节课的内容,说要玩一个游戏,叫做击鼓传花。
“我手里的这个假花手束,等会从赵去疾的方向往下传,我转过身不停敲黑板,响声停止之後花束在谁的手里,谁就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之中选一个作为惩罚。”
同学们摩拳擦掌准备着。
赵去疾倒是兴致缺缺,但拿到花束後在递给张锐宵的前一秒忽然逗人:“嫁我?”
没有声音,哑语。
但张锐宵全程盯着他的下半张脸,主要是被拧红的鼻头和鼻翼两侧太吸睛了,所以他一下就认出了赵去疾说得是哪两个字。
只不过他不知道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但他对入了肯定句里,双手接过了花,单手往後传递。
因为前两个大神的规范,後面的同学们都是正常的同桌传完之後再往後传,但在靠窗最後一桌时,南齐递给沈败絮,沈败絮忽地站起身大叫一声“赵去疾”,赵去疾扭身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接住了沈败絮似平常在球场上默契传过来的花束。
伴随着他倒吸一口气的是吴真真停下的动作和一声清脆的“停。”
赵去疾抿唇丶咬牙,最後被气得歪头笑:“我选真心话。”
要是选大冒险,几个损的朋友肯定会捉弄他,特别是沈败絮。
而真心话,是不是真心话,谁都不会知道。
座下的同学们纷纷扰扰地提问题,顿时教室里的声音此起彼伏,譬如早读课每个人背不同课文的声音。
“问他谈过几段恋爱?”
“问他最自恋的事儿是什麽?”
“问他最後悔的是什麽事?”
“问他有没有什麽小癖好?”
在衆多声音之中,赵去疾只听见了这四个问题,都不是什麽好难回答的问题,但也有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还好老师选择的是一个最简单的。
吴真真:“捡一个我听得最清楚的,你最自恋的事是什麽?”
赵去疾:“我是天才,我在德国航空航天相关数据库作为第一作者发表了两篇论文丶作为第二第三第四作者参与了三篇论文撰写。”
“赵去疾,你通天代啊!”
张锐宵也看赵去疾,最後笑着回正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