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感,完全无视了陈鹰的疑问和抗拒。
陈鹰胸口一阵起伏,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这女人!她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我不需要!”他低吼,试图用凶狠吓退她,“我的死活,与你无关!滚出去!”
沈清徽捣药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让陈鹰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你的死活,目前来看,与我有关。”她收回目光,继续捣药,声音依旧平淡,“我花了力气救你,就不会半途而废。至少,在你脱离危险之前,你的命,归我管。”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和……近乎狂妄的自信!
“你……!”陈鹰气结,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不可理喻的女人!他气得伤口都跟着疼,却又因虚弱而无法作,只能狠狠地瞪着沈清徽,如果目光能杀人,沈清徽早已被他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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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徽对他的怒视毫不在意。她熟练地将捣好的新药泥与昨天剩余的艾草粉混合,然后走到床边,不由分说地开始解昨天包扎的布条。
“别碰我!”陈鹰下意识地想挥开她的手。
沈清徽的动作却更快,手腕一翻,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格挡,手指依旧稳稳地落在布条的结扣上。她的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
“我说了,别动。”她的声音冷了一分,带着隐约的警告,“除非你想这条腿彻底废掉。”
陈鹰的动作僵住了。废掉……他当然不想!他是一名战士,一名猎人,失去了腿,与死何异?这女人,精准地拿捏住了他最大的软肋。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沈清徽已经利落地解开了旧布条,露出了下面的伤口。
令人惊异的是,仅仅过了一夜,伤口的情况似乎真的有了一丝好转。红肿的范围没有继续扩大,流出的脓液也清澈了一些,不再那么浑浊恶臭。虽然依旧狰狞可怖,但至少,恶化的趋势被遏制住了。
陈鹰自己也看到了这变化,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她用的……到底是什么药?效果竟然如此显着?
沈清徽仔细检查着伤口,眉头微蹙,似乎在评估药效。然后,她拿起新的药泥,用一片干净的叶子作为工具,开始小心翼翼地为伤口敷药。她的动作极其专注,手指稳定而轻柔,尽量避开完好的皮肤,将药泥均匀地覆盖在溃烂处。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而非一条丑陋的伤腿。
药泥接触到伤口,依旧带来一阵刺痛,但比起昨天艾草粉的灼烧感,已经温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清凉。陈鹰紧绷的身体,在不自觉中微微放松了一些。
敷好药,沈清徽又拿出从自己有限的衣物中撕下来的干净的布条,重新将伤口包扎好。整个过程流畅自然,没有丝毫拖沓,显示出与她年龄、身份极不相符的熟练与沉稳。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从背篓里又拿出两个用大树叶包裹的东西。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几块烤得焦黄的、散着肉香的兔肉。另一个里面,则是几个洗干净的野果。
“吃了吧。”她将食物放在陈鹰手边,“重伤需要补充体力,光喝水不行。”
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肉和新鲜的野果,陈鹰的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吃过像样的食物了。饥饿感如同野兽般啃噬着他的胃。
但他依旧倔强地别开脸,不肯接受。
沈清徽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陈猎户,我以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也这般迂腐固执,连活下去的勇气都需要别人施舍吗?”
这话如同针一样,狠狠扎进了陈鹰的心底!他猛地转过头,赤红的眼睛怒视着沈清徽。
沈清徽却不再看他,转身开始收拾背篓和药具,语气恢复了平淡:“食物和水放在这里。我明天会再来换药。是选择饿死在这里,还是吃点东西,攒着力气活下去,你自己选。”
说完,她背上背篓,如同来时一样,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轻轻带上了那扇破败的木门。
屋内,再次只剩下陈鹰一人,以及……那挥之不去的草药清香,和近在咫尺的食物香气。
他死死地盯着那几块兔肉和野果,胸膛剧烈起伏,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尊严告诉他,不能接受这来历不明、目的不纯的施舍。
但求生欲,以及沈清徽那句“连活下去的勇气都需要别人施舍吗”的诛心之言,却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最终,他颤抖着伸出手,抓起一块兔肉,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嘴里。
肉质粗糙,却带着久违的、令人想要落泪的温暖和力量。
他一边机械地咀嚼着,一边赤红着眼睛,望向门口的方向。
林招娣……
你究竟是谁?
你想要什么?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陈鹰……绝不会任人摆布!
施恩,已然开始。
但这恩情之下,涌动的却是怀疑、戒备、不甘,与一场无声的、关于掌控与反掌控的较量。
沈清徽走出破屋,感受着身后那道复杂而锐利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不怕你恨,不怕你疑。
只怕你……无欲无求,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
只要你想活,这恩,你就不得不受。
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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