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徽立刻点亮油灯,快步走出书房。王婆子也连滚爬爬地从厢房出来,看到院中的血迹和陈砺的伤势,吓得脸都白了。
“陈砺!”沈清徽快步上前,扶住他,“伤势如何?”
“皮外伤,无碍。”陈砺声音有些沙哑,但依旧沉稳,“主子受惊了。”
周瑾也从密室中出来,看到院中景象,脸色白,又是后怕又是感激地看着陈砺。
沈清徽没有再多言,立刻让王婆子去取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亲自为陈砺包扎。她的动作熟练而轻柔,眼神却冰冷得吓人。
在包扎间隙,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窗下那片阴影,看到了那块掉落在地的、不起眼的黑色物件。她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借着身体的遮挡,迅将其拾起,藏入袖中。
处理完陈砺的伤口,安抚了受惊的王婆子和周瑾,确认工坊内核心物品无损后,沈清徽才回到书房。
她关紧房门,就着跳跃的油灯,将袖中之物取出。
那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木质腰牌,质地普通,边缘有些磨损,正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图案,但依稀能看出,是一个“李”字的变体花纹!背面则刻着一个数字编号,像是某种身份的标识。
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向李满仓,但这模糊的“李”字印记,在这白石村,在这刚刚与李地主结下死仇的关头,其指向性,不言而喻!
沈清徽握着那块冰冷粗糙的腰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白。灯光下,她的脸庞一半明,一半暗,眼神却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锐利、冰冷,蕴藏着滔天的怒意与杀机。
她之前的所有布局,所有的隐忍与谋划,都建立在相对“文明”的规则之内。她以为至少表面上,大家还会维持着基本的体面。
然而,李满仓用这血腥的夜袭,彻底撕碎了这层虚伪的面纱。他动用了最直接、最野蛮的暴力,试图从根本上摧毁她!
这,已经越过了她所能容忍的底线!
书房门被轻轻敲响,王婆子、包扎好伤口的陈砺以及惊魂未定的周瑾都走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后怕。
“丫头,这……这可如何是好?那些人要是再来……”王婆子声音都在颤抖。
周瑾亦是面色凝重:“姑娘,对方竟动用如此手段,恐不会善罢甘休。”
陈砺虽未说话,但紧握的拳头和冰冷的目光,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沈清徽缓缓抬起头,将手中的腰牌轻轻放在桌上,那模糊的“李”字印记,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看着眼前这三张担忧的面孔,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露出一种极致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汹涌的、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与决断。
她一字一句,声音清晰而冰冷,如同寒铁交击,在这弥漫着血腥气的夜色中,掷地有声:
“麻烦既已上门,躲,是躲不掉的。”
她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窗外无边的黑暗,仿佛穿透了夜幕,直视着那座青砖高墙的李家宅院。
“下一步,我们该让他们知道——”
“谁才是这白石村,真正的主人了。”
(第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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