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小院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王婆子脚步轻快地走进书房,脸上带着压不住的笑意:“丫头,好消息!我刚从赵三媳妇那儿回来,听说里正从李宅出来了,脸色不太好看。没多久,就看见李福那老狗骑着马,慌慌张张地出村去了,看方向,像是往黑风寨那边去的!看来,里正老爷的‘警告’,起作用了!”
沈清徽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周瑾新绘制的几张水渠局部结构图。闻言,她抬起头,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微微颔:“知道了。”
周瑾放下手中的炭笔,推了推眼镜,松了口气:“如此甚好。至少短期内,我们不必再担心暴力袭击,可以安心搞建设和生产了。”昨夜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
陈砺站在门口,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左臂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但眼神中的锐利并未减少分毫。对他而言,李地主是否动用暴力,他都会守在主子身边。但能有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自然是更好的。
“不过,丫头,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啊。”王婆子凑近些,压低声音,“李满仓那条老狗,睚眦必报,这次吃了这么大的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明的不行,他肯定会来暗的!”
沈清徽放下图纸,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暴力受阻,下一步,自然是要从经济上下手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掠过院中晾晒的草药,投向更远处的田野和山峦。
“断我们原料来源,抬高原材价格,干扰水渠修缮,甚至可能从销售渠道施压……这些,都在预料之中。”
周瑾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若真如此,我们该如何应对?原料若是被卡住,凝玉膏的生产就要受影响。水渠修缮若被拖延,恐误了农时。”
沈清徽转过身,阳光透过窗棂,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淡金的光晕,她的眼神冷静而睿智,仿佛早已看穿了所有的迷雾。
“他打他的,我们打我们的。”她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原料方面,王婆婆,你继续扩大收购范围,不必局限于本村和邻村,可以让我们合作的货郎,从更远的地方留意。同时,周先生,之前规划的香料种植园,要加快进度,选址、育苗都要跟上。我们要逐步建立自己稳定的原料基地,摆脱对外部收购的完全依赖。”
“是,姑娘。”周瑾郑重应下。
“至于水渠修缮,”沈清徽看向周瑾,“工期不能拖。你完善好图纸和工分细则,我会与里正沟通,争取由村里出面主导,我们提供技术和部分资金支持。将工程彻底公开化、制度化,李满仓想安插人手捣乱,也没那么容易。就算有损耗,也在预算可控范围内。”
她顿了顿,继续道:“此外,我们的产品线不能只有凝玉膏。周先生,薄荷精油和玫瑰纯露的提取工艺要尽快稳定下来,可以考虑先小规模试制一些驱蚊水、爽肤水等新品。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明白,姑娘。我会尽快拿出成熟的方案。”周瑾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还有谢公子那边……”沈清徽沉吟片刻,“王婆婆,你让往来县城的货郎带个口信,就说我近日得了一罐极品‘山野清茶’,请他有暇时来品鉴一番。”
她需要亲自与谢长渊见一面,既是稳固合作,也是探听一下李满仓是否真的对锦绣阁施加了压力。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将可能到来的经济打压,一一拆解,并布置下应对之策。没有惊慌,没有愤怒,只有运筹帷幄的冷静与从容。
王婆子、周瑾、陈砺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仿佛能掌控一切的女子,心中的些许不安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信心。
李满仓的暂时退缩,为沈清徽赢得了极其宝贵的喘息和展时间。她很清楚,这宁静只是暂时的,是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序曲。
但,那又如何?
她沈清徽,从太后之位跌落,都能在这乡野之地重新站稳脚跟。一个李满仓,还不足以让她畏惧。
“好了,都去忙吧。”沈清徽挥了挥手,语气恢复平淡,“抓紧时间,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们的‘林家作坊’,我们的‘世外桃源’,才刚刚开始。”
众人领命而去。
小院再次恢复了忙碌而有序的节奏,仿佛昨夜的血腥与今日的暗涌都未曾生。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沈清徽坐回书桌前,重新拿起那份水渠图纸,目光却落在了那个装着腰牌的小木匣上。
李满仓,你最好识相一点。若你只玩经济手段,我陪你玩到底。若你再敢越雷池一步……她轻轻摩挲着木匣光滑的表面,眼神骤然冰寒。
那这块腰牌,或许就该换个方式,派上用场了。
短暂的宁静之下,是更加激烈的、不见硝烟的战争,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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