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都在为了赵瑾忙前忙後,根本无暇顾及西山,静安买来巨量的火药和油,准备放火烧山。
白天的西山,是静谧的。
姑娘们都早早睡下,往日繁忙的山道此刻人影稀疏,只有一队人马拉着货车前进。
静安站在一旁,望着连绵的山道,冷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奇怪,沈珏没给她戴披风吗?
静安擡手去摸,却突然想到,沈珏已经到江南了。
她摇头,将脑中的沈珏赶出去。
但沈珏偏偏不让,他刚到家门,便直奔鸽棚,迫不及待将在马车上写的信件寄了出去。
管家见他此举,连连叹气。
就在沈珏逗鸽子的间隙,一位妇人迈着碎步朝这边赶来。
正是当日自称沈老夫人奴才,与静安谈判的那位妇人。
沈珏擡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玩鸽子。
“二少爷。”
妇人见沈珏无视自己,出言提醒。
沈珏终于忍受不住她的如影随形,开口道:“翠竹婶子有事吗?”
他始终没有擡头,眼中只有鸽棚的信鸽。
暗红色的鸽腿搭在沈珏修长的手指上,衬得他肤色白皙,活像纨绔。
“老夫人找你。”
“知道了。”
沈珏语气仍旧平淡,似乎并不想理。
翠竹刚想继续说,沈珏突然冲着一旁的喊道:“常叔,给我拿些鸽食来。”
“哦,好!”
常叔的声音从巨大的鸽棚中传来。
这是沈家所有信鸽的归宿,整个大燕的通讯路线,终点都是此处。
常叔回江南本应该颐养天年,但在沈珏的授意下,来了鸽棚工作,渐渐地,整个鸽棚都替换成了沈珏的人。
这件事,沈老夫人自然是没发现的,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自己这个孙子做什麽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罢了。
翠竹有些恼,但对面到底是主子,遂轻蔑道:“夫人今日要见你,若是少爷不去,可别怪家法伺候。”
沈珏仍埋头在鸽子之中,似是丝毫听不进去她说话。
翠竹向前一步,刚想再次开口,鸽子便蜂拥而上,密密麻麻拖住她的视线。
“啊!走开!”翠竹毫无章法地挥打着鸽群。
忽然,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响起,鸽潮忽然退去,老实回到沈珏身边。
翠竹的头发被突然飞来的鸽子打乱,有些恼怒,但又不能直接对着沈珏发火,只得愤愤地道:“畜生就是畜生,没个人性的。”
“婶子,累了就回去歇着吧,我晚些去看奶奶。”
沈珏手指在鸽头上来回摩擦,语气不咸不淡,仿佛在看一个碍眼的东西。
“老奴告退。”
翠竹走得飞快,一刻也不想在这肮脏的鸽棚多待。
常叔在沈珏身後,将鸽食一份份添好。
“少爷啊,你说你,惹她干什麽呢?”
常叔一边干活一边絮叨,沈珏拿起木桶,接过常叔的活计。
此时的常均德才得出空闲来瞧沈珏:“唉,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