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脱险後,江稚鱼脱力跌倒在地,眼前人影晃动,宫女与侍从急忙跑来扶起她。
江稚鱼感觉到身後似有人,她侧目却与那人擦肩而过。
他径直朝着萧钰而去。
江稚鱼则隔着人群看向他二人。
那是一个黑衣劲服打扮的暗卫。
他同萧钰说着什麽,而萧钰的视线始终望向这里。
原来早有暗卫绕到身後,怪不得他敢动手。
在衆人的关切担忧中,江稚鱼看见萧钰朝着这里走来。
雪色衣裳,皎洁如月光,他穿过人群,独独为她停留。
宫女侍从自然地让开,萧钰不语,俯身将人轻巧抱起,缓步平稳地朝殿外走去。
江稚鱼双手环抱男子脖颈,目光怔怔地看向他。
黑夜红光,他越是表现得冷静,她越是感觉到,有什麽正在悄悄崩塌。
只有萧钰自己知道,他压抑在心底的阴暗就要爆发了。
…
丽正殿。
由金吾卫管辖,除却殿中太子,医官,所有人都要退至殿外。
殿中,张太医于三重屏风外,以绳系于金丝榻上之人,口述方案告知屏风内的女医:“若是血流不止,灸涌泉xue,再敷七里散。”
适才煮酒冲淋伤口,江稚鱼疼得面色惨白,如今汗湿衣襟,有些脱力。
女医几番处理後回禀:“张太医,已经止血。”
屏风外,张太医声音传来:“好,用桑丝线缝合。”
江稚鱼一听紧张得握紧萧钰的手。
萧钰蹙眉,见女医欲行针,沉声叮嘱:“当心些。”
女医一顿,回道:“殿下放心,不会留下疤痕。”
“孤是让你动作轻些。”
江稚鱼忍不住笑出声。
萧钰皱眉,脸色更不好了,这种情况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没办法,谁让江稚鱼自己也学医,知道现下也不是什麽特别危急情况,所以也不慌,只是要处理好,避免细菌感染。
她看向那女官道:“林司药,能先给我厚涂些黄金化毒散吗?”
刀伤易破伤风,但在古代没有这样的说法,也找不到对症的药,不过她记得爷爷说过,宫中有味黄金化毒散,里面有牛黄,此药可试一试。
林司药一怔,她没有马上应答,反倒与屏风外的张太医道:“张太医,这位姑娘说要黄金化毒散。”
张太医即刻道:“何出此言?”
江稚鱼先是奇怪地看了眼为她疗伤的林司药,才同屏风外的人解释:“刀伤破体,若只是消毒止血还不够,还要防止感。。防止邪祟入体,张太医麻烦你备药。”
张太医似有些犹豫。
这不合规矩,若是出事,他便性命不保了。
见大家为难,江稚鱼只能向萧钰求助。
萧钰自然懂她,他当时的刀伤还是由她处理的,知道她心中有数,于是擡头道:“张太医,依她所言,一切由孤负责。”
太子既已下令,太医马上照办。
在张太医前去备药期间,林司药就只能在一旁候着,江稚鱼不由奇怪:“既有女医在此,为何还要有其他太医?她不能给我治病吗?”
闻言,林司药擡头看了眼太子,他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少女的手,虽未开口但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见她开口还有些不悦:“都伤成这样,还有心思说话?”
江稚鱼擡眸同他嗔道:“就是受伤了才想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太子殿下,你心疼心疼我,我脖子上的伤口还没缝线,等会还想要太子殿下哄哄我。”
少女声音甜腻,正是因为伤着了,更有小女儿家的娇气。
林司药不敢多言,也不敢多看,低低垂着头。
殿中,也再无旁人,盏盏燃灯照在床边,将二人的身影亲密地依偎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