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溅起水花,一行人脚步匆匆踏过水洼,步入立政殿的门楣。
殿中,太医署院署太医令在替皇後稳住心脉,屏风内端水送药的宫女进进出出,屏风外,正坐着圣人,太子,公主。
四周跳动的烛火在不安地燃烧。
直到殿门打开,太医署的人风雨侵袭,疾步跪倒在圣人面前:“圣人!药成了!药成了!”
江稚鱼立刻将青绿酒液高举头顶,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萧瑛解开眉头愁容,看向圣人。
“张太医你来看看。”圣人示意。
张太医上前查看,他闻了闻紧蹙眉心:“用酒送药,药性太猛,皇後娘娘恐怕遭受不住。”
江稚鱼一听赶忙跪着上前:“圣人,用酒送药,虽然性猛,但如此可迅捷直抵病所,让药力即刻散于全身!”
说罢江稚鱼看了一眼萧钰。
他心领神会,躬身道:“圣人,娘娘病急难熬,此方虽猛但最为快效。”
哪怕太子不点明,衆人心下也都知晓,皇後娘娘如今是危在旦夕了。
萧瑛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其他,她快步跪在圣人身边,哀求:“阿耶!如今已再无他法,就让他去试试,让他救救娘娘吧!”
此时里头宫女急急而出,跪在衆人面前:“圣人,娘娘呕吐不止,又开始说胡话了!”
疟原虫入脑了!
江稚鱼冷汗直下高喊:“圣人,娘娘已疟疾入脑,命悬一线了!”
“圣人!”
在衆人一番劝说下,圣人终于下令。
“救人。”
江稚鱼赶忙送进去,她将酒汁缓缓送入娘娘口中。
“此药需要几个时辰才起效,在此期间要时刻注意娘娘情况,还有娘娘高烧体虚,要补气血,还请端来糖水服侍娘娘喝下。”她看向一旁宫女,那人马上端来。
江稚鱼再度喂娘娘喝下,而皇後娘娘此时正高烧不止,汗水布满全身,江稚鱼接过宫女的手巾替娘娘擦拭,只见娘娘眼珠乱转,嘴里念念叨叨:“稚儿,稚儿,阿娘在这里,阿娘来了…”
听到相似的名字,江稚鱼一下顿住了,她望着这位尊贵娟丽的女子,想从中看出什麽,却只有一张面露痛苦的脸。
稚儿…
谁是稚儿?
几个时辰过去了,娘娘的高烧退去,渐渐睡得安稳。
张太医替她把脉,心脉平稳,算是稳住了。
他起身与江稚鱼商讨一番,确认了情况病情和治疗方法,便去向圣人回命。
萧瑛与萧玹也进来看过,走之前萧瑛还握住江稚鱼的手,目光复杂,最後朝她微微屈膝算是一切不在言中。
两兄妹转身离开。
“太子殿下。”
江稚鱼忽然低声叫住了萧钰。
萧瑛看了眼他,先一步出去。
但皇後身前还有其他宫女,江稚鱼不好多说什麽,她嘴角微微抿起,躬身行礼。
多谢。
不管是林中相救还是刚才的相劝。
萧钰帮了她很多。
看着她,萧钰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唇边一丝苦涩无奈地笑。
如此冒险之事,她却一再冲动,怕是只有他一人在担惊受怕。